摇光道:“那先生安心在摇光峰住下,若有需要尽管跟弟子们提。”
见他答应下来,风裳放心了,这人身上这么多谜题,那天他渡给自己的生命力到底什么?这些都没搞清楚,她才不会让人就这么走了呢!
云衣看看竹笠,又看看风裳,这两人之间,好像有些微妙……
离开摇光峰后,云衣仍回松风居去找师兄,走到门口,却听里面传来谈话声。
“徒儿,宗内都在传你要和夜小小结为道侣,此言是真?”
“不是。”
“你对那夜小小——”
“师尊,我对她唯有厌恶。”
长怀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直白,顿了一下道,“此女心性,确实与你不搭。”
剑尊觉得宗主对夜小小太过宠溺,那骄纵的性格,并不适合成为大徒弟的道侣,他借着这个话题又说,“你所修剑道,倒也不需要绝情断爱,要是想找道侣,为师有个建议。”
“不如找个心性善良,性子活泼的,你是个话少
的,再找个冷冷清清的姑娘,家里跟冰窖一样,那也无趣,还不如师弟师妹们关心你……”
“师尊。”萧清寒道,“弟子已有爱慕之人。”
“找个活泼的姑娘,师父也好——啊?”剑尊愣了,“你说什么?”
“弟子已有意中人。”
剑尊顿时起了八卦之心,低声问,“是谁?”
“小师妹。”
自那日酒后吐真言,萧清寒已将心意剖白,就没想过再隐瞒什么。
以前他一心想要保护云衣,不肯吐露真心,是担心她被魔龙所害,直到他亲耳听云衣说了同舟共济那番话,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她已经对自己的情况有所了解,她是来帮自己的。
若他还要隐瞒下去,就是对不起师妹这番心意。
他说出这话,剑尊良久没有言语,门外的云衣则不自觉红了脸。
撬开这人的心防,他终于肯露出如珠似玉一颗真心,坦然面对天光,让她欣慰又高兴。
过了一会,剑尊终于找回了思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情不知所起……不知是哪天起,弟子就对小师妹念念不忘了。”
“清寒,为师从来不知道,你还可以这么肉麻。”
萧清寒:……
“这事你小师妹可知道,她怎么想?”
“她——”以前他从来不敢想,云衣有没有一分在意他,直到那夜月下,他感觉到了,她对自己也有情。
见他神色,长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把云衣领回来时,这孩子还在襁褓
中,长怀看着她长到十岁,连她的笑容都很少见过,她沉郁寡言,个性敏感,他教云衣剑术,却治不了她因爹娘之死落下的心结,他闭关时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弟子,没想到闭关二十年,她改变这么大。
魔族入侵,她跟四师兄一起守山,听说她还炼制了烈火丹,摇光对她十分欣赏,几个师兄师姐和她关系也亲近不少。
这种改变,在剑尊心中是难能可贵的,令他十分欣喜。
提起云衣,他又想起另一件事,“说起来,那日我出关,碰上玉衡对云衣下手,若不是我及时制止,你小师妹恐怕要受重伤,你可知她和玉衡之间有何恩怨?”
萧清寒神色一冷,玉衡,她竟然敢——
他压下心绪波动,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她因为那两个弟子之死迁怒小师妹,始终不肯相信他们死于魔族之手,还有夜小小从旁挑拨。”
他不后悔杀了寻烟寻柳,当时情况,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死的就是小师妹,他语带戾气,“玉衡埋伏宗门外偷袭小师妹,这次没有得手,难保没有下次,师父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长怀脸色一变,一把扣住他的脉门。
骤然被师父扣住了命门处,萧清寒一动未动,也没有丝毫反抗。
剑尊皱着眉为他探脉,可魔龙还盘踞在心脉处,剑尊注定什么也查探不出来,他缓缓松开手,语重心长道:“清寒,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为师曾
告诫过你,修仙求道,逆天而为,修者当如履薄冰,不可轻动杀念。杀念一起,易生魔障,魔障一起,难以消除。”
“弟子记得。”
“你记得就好。”长怀叹了口气,面对着一手教养的弟子,看了看自己肩头白发,生出许多感慨,“清寒,为师老了,迟迟未能领悟飞升机缘,如今又逢魔族作乱,为师也不知自己寿有几何,众弟子中你心性坚韧,天赋卓绝,为师盼着你有一日得闻大道,万万不可因一念之差,沦入魔道啊!”
一向自持的大弟子竟说出杀了同门这种话,吓得剑尊以为他生了魔念,连忙为他探脉,还好脉象平稳,并无异状。
师父的爱重之心,对于此时的萧清寒来说何其沉重,他道,“师尊教诲,弟子片刻不敢忘,只是担心小师妹……”
长怀剑尊似乎明白了什么,敢情徒弟这是被爱所迷,而不是动了杀念?
他拍了拍萧清寒的手臂,道:“徒儿若不放心,我再去找玉衡谈谈,让她彻底打消这念头,而且这次我也伤她不轻,她不敢再出手了。”
说着,他就要去找玉衡。
萧清寒望着他的背影,“若有一日徒儿真的入魔,师尊会怎么办?”
长怀剑尊没有回头,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徒儿若堕入魔道,为师将亲手除魔,剑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