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簌簌落下,天地寂静无声。
云衣走上前,“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听闻你们这次出去遇上了魔使,我担心小师妹,过来看看。”
“多亏四师兄剑阵破敌,我们才能战胜魔使。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她想问这两天大师兄在做什么,又觉得他如果有心隐瞒,问了也是白问,反而暴露了自己在怀疑他。
他又问,“可有受伤?”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没。”
话音刚落,萧清寒像是发现了什么,靠了过来,俯下身查看她锁骨位置,灼热的鼻息喷在她脖间,有些痒。
她自禁后退一步。
萧清寒死死盯着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谁干的?”
一靠近她便闻到了她身上的伤药味和血腥气,微露在外白皙精致的一截锁骨下,隐隐露出纱布一角,显然是有伤在身。
她吓了一跳,正是了解萧清寒,才会被他怒意所惊,印象里他是极少发怒的人,他喜怒不形于色,能惹得他动怒,那必是十分严重的事,只是一点小伤,他为何如此动怒?
“是谁?”
也许是夜色太沉,他背着光,漆黑眼瞳竟隐隐显得有些发红,凝神看时,那双眼睛还是黑如墨玉,一如既往。
他再次发问,云衣谨记不要刺激他的原则,隐去其中曲折,将实情告诉了他,当然她并未说自己留着魔种研究的事。
“你
自己取了魔种?”他的声音低哑,盯着她的伤处,“很疼吧?”
“不疼。”
动手的时候她让小啾开了痛觉屏蔽功能,这种功能该开就得开,要善待自己。
她曾因一时大意没开,结果领会到了彻骨之痛,给她留下了深刻教训,说起来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萧清寒却认为她是在强撑,那怎么会不疼呢?
他眼神中的心疼不容错认,那一瞬间云衣都要以为他尝过那种痛了,应该不会吧?书里可没这情节。
思考间,玉色瓷瓶塞到了她手中,萧清寒深深看了她一眼,“好好养伤。”说完便离开了。
她打开瓷瓶闻了闻,是熟悉的灵药味——灵犀草,那是小梨给她送过的灵药。
回到房中,云衣没有研究丹术的心情,就捏着那瓷瓶发呆,也不知看了多久。
她在想,今晚的萧清寒实在有些怪。
“他今日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两次见他,虽然有点说不上来的怪,但行事还算符合他这大师兄的作风,对于他的变化,云衣也有心理准备,因为频繁回溯世界会影响人物性格,和记忆中有些不同也正常。
只是今天的萧清寒尤其不同,剧情开始时,他们这对三十年说不上两句话的师兄妹又不熟,按理说,这时候萧清寒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身上,他的关心有些过头了。
还有秋藕村发生的种种,明明萧清寒不在,又哪哪都有他的影子,偏偏小啾还跟
丢了他……
转念一想,若小啾跟丢,是他有意而为呢?
雪落个不停,云衣只觉浑身发冷。
-
松风居内,剑童煮好了茶等着主人回来。
雪夜煎茶,闲情逸致,可看到主人黑着脸回来,两个小童十分有眼色,赶紧消失了。
萧清寒一人独坐松树下,袅袅茶汤正沸。
想到云衣身上的伤,想到她独自一人取出魔种,他心疼不已,将手中玉骨茶盏捏了个粉碎,锋利瓷片将右手割得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