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极一脸茫然。
“什么要求?”
孙世瑞一字一句道:“把王府上炼制好的丹药交出来。”
朱存极没有想到孙世瑞挥提出这样的要求,像他这样的武夫还追求长生的,确实罕见。
“孙指挥要丹药作甚?”
孙世瑞脱口而出:“当然是进献天子。”
朱存极目瞪口呆,据他所知,当今天子对求仙问道并不热衷,甚至相当排斥。
“孙指挥你这是何意?故意消遣本王吗?”
如果崇祯能少活几年,对各方都会有好处吧。
有那么一瞬间,红丸案的金点画面在大帝脑海中浮现。
孙世瑞咣当拔出佩刀,大殿之上顿时寒光闪动,杀气腾腾。
“下官像是在和王爷说笑吗?!”
周围气氛顿时紧张,朱存极咬紧嘴唇,努力克制住内心屈辱。
“吾皇,吾皇对长生并不在意,崇祯二年,圣上曾下谕旨,痛斥藩王宗室虚妄求仙,不误生产。”
据孙世瑞所知,朱由检确实对求仙问道不感兴趣,他对皇祖嘉靖皇帝求仙之事更是嗤之以鼻,把祖宗朱厚熜当成是反面教材警醒太子。
不过这在孙世瑞看来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能让煤山大帝没有仙丹吃。
“王爷此言差矣,本官以为,这嗜好可以慢慢培养,好比本官,来潼关之前,原本不喜丝竹管弦之乐,到了潼关,就喜欢吹笛子了。”新笔趣阁
孙世瑞作势从袖中取出短笛。
朱存极看得目瞪口呆。
“这封贺表,本王是不会呈递圣上的。”
孙世瑞回头望向殿外,城门口苦主们人声鼎沸,若不是高杰带兵拦着,随时都可能冲入王府。
“王爷您在秦藩只待了一年,您干得这些烂事,若是交给李自成,怕是要把你阉了再杀。本官和流贼不同,本官有底线,只催收,不催命。这些苦主,其实和流贼也差不多少,他们可没本官这么好说话。高将军稍有疏忽,放他们出来···只恐对秦王不利。”
朱存极气急败坏道:“孙世瑞,本王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朝廷饶不了你,陕西四镇总兵也不会饶伱!”
“朝廷就不说了,拜你们这些藩王老爷所赐,现在就是个空架子,若是打不过流贼,下官有兵有粮,大不了换个地盘继续当指挥使,当总兵,秦王殿下您,恐怕就要步福王的后尘了。”
“以您这半年犯下的罪行,祸害了多少童男女,李自成逮住你,怕是要先阉后杀,不会比福王好多少啊。”
坊间传言老福王最后被闯贼分食,当然消息未必可靠,不过最后惨死是必定的。
朱存极下意识夹紧双腿:“陕西四镇兵马,几万大军在,你们翻不了天,你才有多少兵?”
“四镇兵马?”
孙世瑞像是听到一个极好听的笑话,“皇帝调动不了的兵就不是兵,若非督师努力维持,他们早已不听朝廷调遣····”
“秦王殿下既然是个修行之人,应当能领悟下官说的这些话,若果不能领悟,秦藩血光之灾,不在今日,就在明日。高杰不杀你,李自成也要杀你。”
“王爷莫非想秦藩一脉短在自己手中吗?”
朱存极满头大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孙世瑞大腿。
“孙指挥救我!孙指挥救我!”
孙世瑞一把扶起秦王,声音沙哑道:
“一百八十万两就不必了,东征军饷只差五十万两,五十万石粮食也可减免,王爷请你要记住,万一京师有变,下官会鼎力支持你····他日我也有需要你的一天,那天可能不会到来,在那天到来之前,请收下我送你的这份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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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五年七月初三日,秦藩为支持秦军出关援救开封,慷慨解囊,出资白银五十万两,捐献粮食二十万石,马草一万束,盐两千石,骡马一千匹。
七月初四,秦王以陕西祥瑞频现,特向天子进献“九灵回还丹”三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