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在人祭仪式开始之前,人皮木偶将会乘坐花轿回到家中,与亲友们进行最后一次的道别。
锣鼓声如同雷鸣般响起,将昏迷中的王五吵醒,王五睁开双眼,看到自已的小女儿趴在床边,眼角处还有一丝泪痕。
房子的大门被打开,村民们纷纷涌入房间,将浑浑噩噩的王五搀扶出屋子。
花轿两侧,几位村民踩着高跷,手中紧握着丝线。
媒婆将屋前的火盆点燃,随着火光的跳跃,村民们手中的丝线也随之舞动。
这时,花轿内传来了动静,原本坐在花轿中的王思涵像是木偶被操控一样动了起来。
她穿着鲜红的嫁衣,从花轿中晃动着走出,看着并不灵活的肢体朝着王五伸出双臂。
大红色的嫁衣翻飞,身上弥漫着香料的味道。
屋内,王童心看到王思涵的样子大哭了起来,王五看着面无表情朝自已伸出双臂的女儿心中充满了怨恨,他恨自已,也恨这个村子。
他含着眼泪抱住了由自已女儿做成的木偶,手轻轻的抚摸着王思涵的头,就在他摸到后脑勺的时候。
一个凸起让他回过神来。
几天前,王降请自已喝酒,当时两人喝得大醉,王降告诉自已制作人皮木偶时需要用一根镇魂钉扎入人偶后脑,以防被献祭的女子报复。
他想起来王降在每次灾年时都会请家中有十八岁女子的人家喝酒。
想到这,王五看向不远处的王降,王降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五悄悄的拔出镇魂钉藏在自已的手心,他俯身在木偶身边轻轻呢喃:“女儿,是爹对不起你,尽情的去报复吧。”
【不懂,王降不想害人不做人偶不就行了。】
【哪有那么简单,大家都知道他手艺最好,而且你看他制作人偶的时候,镇魂钉打进去王家的家奴才放下心来。】
【他要不打镇魂钉,怕是走不出王府,可能祭祀的次数多了,家奴也放松了对王降的看管,才能让他弄出松动的镇魂钉。】
【他不干有的是人干。】
送轿的队伍渐渐走远,王五有些平静的坐在门槛上,身边是小女儿王童心在哭泣,王降站在不远处。
过了一会王降才慢慢走到王五身边坐下,王五的声音有点沙哑。
“为什么?”
“报仇。”
王降开始讲起了自已的动机:“我父亲是木偶师,因为不愿意帮王员外制作人皮木偶,被他们找人打死了,父亲死后制作傀儡的事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
不过每次制作傀儡都有人盯着我打上镇魂钉,我不敢做小动作,时间长了那些人就放松警惕了。
后面每次灾年我都会找家中有十八岁少女的人家喝酒,趁着喝酒的空隙透露出镇魂钉的事。
我也不敢明说,毕竟被透露出去,我就完了。
王府都是罪人,王家村都是罪人,我也是罪人,包括你王五,你也是罪人。”
王降说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