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宁看男人的长相,就能猜出这是周时勋的亲爹,长得真的很像。
只是周南光身上有着时间和经历的沉淀,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匆匆和李桂玲安秀云道别,跑着去钟文清面前:“你好?”
钟文清看见盛安宁还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想不起来她是谁,皱着眉头在考虑。
盛安宁知道钟文清精神有点问题,估计已经忘记她是谁,毕竟在她的脑海里,只会记住重要的人,而她就是个很无关紧要的人,赶紧解释:“你好,我是盛安宁,周时勋的妻子。”
钟文清听到周时勋的名字,脑子像打开了开关一样,瞬间想起盛安宁,上前一把拉着盛安宁的手:“安宁,你是安宁,我们去找时勋,一起去。”
周南光打量了盛安宁几眼,凭他的识人的程度来看,盛安宁眼神清澈,并不像周北倾所说,是带着算计的那种人。
温和地跟盛安宁打招呼:“你好,我是周南光,我们这次来得有些冒昧,你也是坐车去红旗镇?”
盛安宁连连点头:“对对对,我正好休息两天,回去看看呢,一起坐车吧。”
钟文清拉着盛安宁上车,还要盛安宁和她坐在一起,紧紧攥着她的手,有些神秘地说:“我带了很多好吃的,一会儿见到时勋,你们俩分着吃,还有巧克力呢。”
盛安宁笑吟吟地道谢:“您用心了,时勋一定会很高兴的。”
钟文清却有些不开心:“他不会高兴的,他一定怪我当初没有照顾好他,还把他弄丢了,我现在一想到他小时候过得那么惨,我就睡不着觉。”
接着又开始说周峦城的事情,话语不自觉有些颠三倒四:“要是时勋也在,就可以和峦城一样长大,也不会吃那么多苦,说不定峦城也不会出事。”
周南光坐在隔着过道的同排,有些抱歉地看着盛安宁:“她有时候想法有些奇怪,你不要嫌弃。”
盛安宁赶紧摆手:“不嫌弃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我还觉得阿姨这样很可爱,最起码是一片赤子之心。”
钟文清听完愣了一会儿,扭头看着盛安宁:“你怎么可以喊我阿姨呢?你要喊我妈妈的,对了,时勋娶你婚礼在哪儿办的?你们去京市,我们再给你们办一场婚礼。”
盛安宁哪儿好意思喊钟文清妈,最重要周时勋那边还没认她呢,只是弯着眼睛笑着。
钟文清认了真,转身看着周南光:“要办婚礼的,峦城和小冉的婚礼都没办成,要给安宁和时勋办婚礼。”
周南光顺着她的话哄着她:“对,要办婚礼,到时候我们好好商量一下,你现在休息一会儿,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到。”
钟文清却不同意,依旧拉着盛安宁说话,还问了盛安宁家里的情况,一直到自己也不知道还要问什么,才累得靠着椅子睡着。
周南光起身拿出一件外套小心地盖在钟文清身上,坐下后小声跟盛安宁交谈:“三年前峦城牺牲后,她就一直精神状态不好,最近检查情况也不好,她脑袋里长了个瘤子,已经开始压迫神经,记忆力会越来越差。”
盛安宁心里一惊,原来不仅仅是精神出了问题:“不是可以手术?”
周南光摇头:“国内脑外科技术还不是很成熟,开刀风险很大。”
他怕钟文清会在手术台上出事,所以选择了保守治疗。
盛安宁却有些激动,她出事前参加的就是世界脑外科学术交流,她是国内最年轻的主刀专家,曾经成功分离过脑干主动脉细胞胶质瘤。
她可以的!
而且她也清楚钟文清这种情况,会从记忆出现混乱,到最后失忆,变得痴呆。
心里有些酸涩,太可怜了。
周南光见盛安宁皱着眉头不说话,怕她有想法,赶紧解释:“我给你说这个,不是想让你告诉时勋,博得同情来认我们。就是想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要嫌弃她话多。”
“而时勋,认不认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们是父母,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却要求他一定认我们,也是不公平的。”
盛安宁心里感叹,多么懂事的父母,再和朱桂花一家对比一下,简直天壤之别。
基因还是太重要了。
依旧到中午时到镇子上,盛安宁拎着行李,挽着钟文清:“还要走二十分钟才能到家属院,你能不能走动?要不我去拦着个毛驴车?”
钟文清拒绝:“不用我可以的。”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周时勋,钟文清浑身充满了力气。
周南光看着荒凉的环境,已经是春天,这边靠山脚下要冷很多,田里有人耕种,也有很多人在忙着挖野菜。
这是和京市截然不同的地方,虽然也是吃苦过来,想到儿子还生活在这里,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到家属院时,正好是午饭时间,路上也没什么人在聊天。
钟文清看着有些低矮的泥坯房,心里就堵得慌:“你们就住在这里?”
盛安宁却觉得这里很好:“嗯,看着不好,住着还是挺舒服的,而且院里大家都认识,关系又好。”
她刚说完,隔壁邻居女人出来,看见是她,瞪了她一眼,转身进屋砰的一声摔上门。
盛安宁:“……”
打脸要不要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