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找机会求见他,把一切,都和他说明白。
他若是明白告诉我,阿九不会再回来了,我会连夜离开东岳神宫。
毕竟,我来这里,只为了找阿九……什么祈福法会,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我再睡会儿,等日落时分你们记得喊我起床。”
“是,娘娘。”
我脑中思绪很乱,焉巴巴的走到大床前,疲惫往床上一倒。
流烟赶来细心的给我盖好被子,指尖无意划过我额前的那缕白……
随即带着挽溪离开内殿,在屏风外低声议论:“你留意到娘娘的那缕白了吗?”
“昨天就现了,我还以为冥界神仙色和咱们不一样呢……”
“我刚才,不小心碰到那缕白,现……那白,不是天生银,也不是为了好看染成的……是受了刺激,一夜白,若不是娘娘的修为深厚,估计已经满头雪了!”
“啊?娘娘该不会是为了……才头头白了吧。”
“不知道啊。”
我蜷缩着身子窝在床上睡大觉期间,隐约感觉到,赵灵官好像来过一次。
“娘娘这时候睡觉?”
“可不是嘛,偷偷在上始殿溜一圈回来后,还是心神不宁,问了我们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了很久的呆,然后就去睡觉了,睡到现在还没醒。”
“娘娘去的不巧,正好宓阴在。”
“那就难怪了……”
“帝君没来得及和娘娘说上话,你们好好照顾娘娘,晚点,帝君会过来。”
“帝君要挪到芍雾殿居住?”
“到时候再看吧,说不准是娘娘移到上始殿。”
“哦——”
“你别总露出这种表情……看着怪瘆人的,好了,本官回去向帝君交差,你们长点心,伺候不好这个月的奖金别想要了!”
“知道了知道了,恭敬灵官大人。”
身上的灵力被肚子里的小娃娃消耗得太厉害,我捂着耳朵,只觉得窗外的声音好嘈杂。
现在休息竟然一丁点响动都受不了,警惕心都提不起来。
脑子里一片浑浊,无法清醒,换做往常,我估计早就睡醒了……
幸好现在的住处安全系数比较高,不然在梦中被人杀了都不晓得。
一觉睡饱,已是傍晚六七点。
肚子里的小东西总算是安分了。
我被流烟扶起来,整理好衣裙,梳好长。
把自己收拾得体了,我才孤身离开芍雾殿,径直朝上始殿方向去……
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结果搞明白,把事情说清楚!
尽管在出门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原路返回、接受阿九已消失真相的准备,可愈靠近那座玉墙琉璃瓦,威严肃穆的上始殿,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跳动剧烈,神魂动荡不安——
甚至好几次,都打起了退堂鼓……
但我的理智在明确警告我,现在退缩,是最无能的反应,是对阿九的不公……
阿九就是阿九,不是任何人。
哪怕共用一个躯壳,东岳大帝,也不能替代阿九。
我捂住砰砰跳动的心口,想起阿九,心脏痛到不能呼吸。
昂头遥遥看着那座耸立云间的神殿,我咬牙,一鼓作气加快脚步。
好不容易来到上始殿门口,我望着殿内闪烁的烛光,正要上前敲门,一年轻宫娥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拦在我面前,语气颇为冷漠生硬:“站住,谁允你私自靠近帝君寝殿的!”
我神魂不安地连忙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是本尊无礼了,本尊、是来求见帝君的,还望仙子通禀一声。”
年轻宫娥用着极其不善的目光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不甚懂规矩的高傲道:“你是黄泉娘娘?”
我颔:“是,本尊乃是黄泉之主,祝漓。请仙子……”
宫娥挑眉,不等我把话说完就强势打断:“帝君说了,不见任何人。”
我脑子懵:“啊?帝君、他为何……”
“不想见就不见,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宫娥不屑地嗤笑一声,很没礼貌的胆大羞辱道:“冥界的小神仙也配拿东岳神宫的请帖?赵灵官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什么人都请。我家帝君说了,谁来了也不见,尤其是黄泉娘娘。”
我怔住,心脏剧烈跳动疼得窒息,不解又委屈,但,我不能在一名小宫娥面前表现出来。
只能强压真实情绪,面无表情地冷冷道:“帝君亲口说,不见本尊?”
是怕我赖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