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尘本来和莫凝柔一起荡着秋千,二人都是神情放松,悠然自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感受着身体高高荡到空中,春风拂面的那种舒适。
可谁想到,忽然就听到莫凝柔的惊叫声,莫清尘一看,不由魂飞魄散,原来莫凝柔不知怎么,竟然手没抓稳脱了红绸,整个身子直直的往墙外飞去。
墙外虽是泥地,可是从这么高处摔下去,那后果也不堪设想啊!
莫清尘连思考都没来得及,借着秋千的力在空中连施御风诀,踏到墙头上后心一横跳了下来。
那三个年轻人奋力向红墙那里跑着,可毕竟事发突然,相隔又有点距离,眼见着粉衫小姑娘就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娇柔的惨呼。
可没想到,片刻又见一个白衣小姑娘落了下来,那年轻书生正好站在小女孩落下的位置,他双手一伸,就紧紧的把白衣小姑娘抱在了怀里。
可他毕竟是一介书生,手上并无多少力气,白衣小女孩从高处落下冲力极大,他接住后只觉得极大的压力袭来,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却依然把小女孩紧紧的护在怀里。
尽管是主动的从高处跃下,可莫清尘还是有些眩晕,看着忽然冒出来的人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睛眨了眨,闻到淡淡的皂角清香。
那年轻书生见怀中的小女孩,忽闪着羽扇般的睫毛,愣愣的望着他,竟然也呆住了。
之前隔得远,他看到两个小姑娘
荡秋千的样子觉得意境极美,如诗如画,现在这么近了才发现,这白衫小女孩小小年纪,竟然美丽的惊人,若是过上几年,该是何等的绝色倾城!
其实这书生倒不是那种好色之人,只是单纯的文人之气,美景美人,都是甚为推崇之物,见了不免感慨万千。
莫清尘可没心思想这么多,短暂的迷糊后,她连谢谢都没顾得说,一把推开书生,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扑到倒在地上的莫凝柔那里,急声唤道:“十四姐,你没事吧?”
所幸这里离街道还远,并没铺着青石,而是泥土地,莫凝柔摔得没有莫清尘想象中那么严重,只见她微微睁着眼,声音极弱的道:“十六妹妹……你别担心,我没事。”
莫清尘上下打量着莫凝柔,见并无出血的地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可又怕她伤了里面,忙道:“十四姐,你头晕不,胸口痛不痛啊?”
莫凝柔有些无力的摇摇头道:“还好,就是全身痛……”说着,眼泪汪汪的望着莫清尘。
“小姑娘,赶紧带你这小姐姐去医馆看看吧。”一旁三个年轻人中身材魁梧的那人说道。
莫清尘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三个人,她站起身来,极快的打量了三个年轻人一眼,微微施礼道:“多谢三位大哥了,我家就在这府中,我还是要把家姐带回家中,再请父母去寻医。”
三个年轻人互看一眼,没想到这年龄不大的女孩,
说起话来却是逻辑清晰,也并无见了陌生人的忸怩不安之色。
莫非,这莫府中人,真的有些不寻常,那年轻书生不由想到。
莫清尘说完,就俯身去扶莫凝柔,却见莫凝柔脸皱的像包子般,可怜兮兮的道:“十六妹妹,若是被爹娘看到凝柔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啊,他们定会狠狠教训凝柔的,恐怕再也不许我玩秋千了。”
“十四姐你放心,清尘先带你去我爷爷那里啊,等你再回去时,自然是活蹦乱跳的了。”莫清尘安抚道。
见白衫小女孩俯身去扶粉衫小女孩,另一个年轻人道:“小妹妹,不如我们帮你送这位妹妹回去吧。”
莫清尘如今力气并不小,又觉得这些人去莫府,恐怕多有不便,就委婉的拒绝了,背起莫凝柔,缓缓向红墙一侧走去,那里,有一个偏门。
“那小姑娘,好大的力气!”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感叹道,两个同龄的小姑娘,一个背着另一个不见费力的走那么远,真是不简单。
另一个年轻人啧啧两声道:“乖乖,这莫府里,该不会真的住着神仙吧,怎么我觉得那两个小丫头,都带着仙气呢。”
俗世像她们这么大的丫头,还在流着鼻涕玩泥巴呢,也难怪这年轻人有如此想法了。
这一次,年轻书生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望着两个小女孩消失的方向默不作声。
在街口处,三个年轻人互道了别,各自往自家住处走去。
他们三
人原是从小长大的好友,只是那魁梧男子家中开武馆,一直居于城中,另一个机灵的年轻人家里则开着个小铺子,生活倒也滋润。
至于那年轻书生,原本是家境最好的,父亲是举人,在城中担着一个小小的官职,却不料人有旦夕祸福,只是一场伤寒,竟然要了父亲的性命,母亲因此大受打击,自此缠绵病榻,不出几年也撒手人寰了。
一时之间树倒猢狲散,不薄的家资一朝散尽,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少年,好在少年颇有志气,受父亲影响又自幼读书,看着衰落的家道,暗暗发誓苦读诗书,像父亲那样考上举人乃至进士,告慰双亲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