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晚:“我也不知。幼时这里是疤痕,后来疤痕的颜色渐渐泛红。我擦了些药膏也没有用。再后来它便成了这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胎记究竟是怎么回事。前后两世,自从入了京城,这胎记颜色就慢慢变得深了些。
与其说是铜钱,其实更像是一朵花。
陈夫人想到了乔氏刚刚的反应,问道:“三妹妹不知此事?”
意晚摇头:“此事只女儿和身边服侍的人知晓。”
陈夫人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不知道!”
随后,她又想到了乔氏对女儿的忽视,饶是她脾气好,心中也忍不住又骂了几句。
乔彦成跟太傅府人道完别,又交待了下人一些事情,便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他便看到了女儿胳膊上的胎记。
他忽然想到了当初夫人怀了身子时遇到的那位道士说过的话,神情恍惚了一下。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那道士话语中暗示女儿的命数不简单。 陈夫人见丈夫不知在想什么,抬了抬意晚的胳膊道:“侯爷您看,意晚胳膊上有胎记。”
如今太子已经定下正妃,不日将迎娶,意晚不可能成为太子妃。
那道士的话多半是在胡言乱语。
乔彦成回过神来,笑着说:“是啊,烫伤后都能显露出来胎记,可见咱们的女儿注定要回来。”
陈夫人又看了一眼女儿的胎记,帮女儿把衣袖放了下来。
“是啊,上天垂帘,伯鉴又心细,女儿终于回来了。”
前面马车上的一家三口有多么温馨,后面马车上的乔婉莹就有多么孤单和痛苦。
到了分叉路口,前面的马车朝着侯府的方向而去,后面的马车转了弯,去了云府所在的方向。
乔婉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另一个方向的马车,眼泪从眼角滑落。
乔西宁看向妹妹,微微叹气。
今日生了太多的事情……
马车到了云府,按照父亲的吩咐,乔西宁去了意晚的院中。
黄嬷嬷和紫叶满脸喜色,为意晚收拾着东西。她们把意晚东西都带上了,即便是用不上的,黄嬷嬷也拿走了,这是避免云府人,或者说乔婉莹和意晴拿这些东西做文章毁坏他们小姐名声。
意晚东西着实不多,不过是两刻钟左右,里面的东西全都搬完了。
乔西宁看着妹妹的东西,心中有些酸涩。
妹妹本应是侯府嫡长女,没想到被安置在如此狭小的院落中,这院子连婉莹院子的一半都比不上。
“哥哥,祖母、父亲母亲都不理我了,你可不能不理我。”
乔西宁回过神看向乔婉莹,瞧着她面容悲戚的模样,叹了叹气。
“嗯,你是我妹妹,若有难处,你可与我讲。能帮的,我自然会帮。”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父亲母亲也并非完全不顾你,你也不要多想。”
毕竟同在一个府中生活多年,这些年的亲情不是说散就能散的。
乔婉莹:“祖母向来疼爱兄长,哥哥能不能再祖母面前为婉莹多说几句好话……”
闻言,乔西宁一时没有答话。
他不能。
乔婉莹有些失望。
“兄长也不要我了吗?”
乔西宁:“婉莹,你平日里最是懂事识大体,也最了解祖母。你当知晓祖母心中最厌烦之人是谁。但凡跟她扯上关系,祖母都要气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严重时还要吃些药。你常常为祖母亲手熬药,你当知晓才对。”
婉莹抿了抿唇,眼里既有羞愧又有难堪。
乔西宁:“婉莹,世事无常,你看开些吧。”
乔婉莹甚是憋屈:“可我又有何错?此事又不是我做的。” 乔西宁知晓妹妹今日突逢大事心中不顺,尽量放缓语气:“没有人说你做错了,我也不认为当年的事情和你有关。”
乔婉莹声音大了些:“可你们的反应都认为我错了,都抛弃了我!”
乔西宁皱了皱眉:“我不知你为何如此想?你本就出身云府,何谈抛弃?如今你闹着要回侯府,可有想过你亲生父母的感受?”
乔西宁是一个合格的兄长。往日乔婉莹做错了事他并不会一味偏袒,也常常会教育乔婉莹,今日亦是如此。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乔西宁此时的态度在乔婉莹的心中却大为不同。
乔婉莹抹了抹脸上的泪,道:“好,兄长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赶紧回你的侯府去吧,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乔西宁瞬间冷了脸。见意晚的东西已经收拾完,他对乔婉莹道:“云府也并非龙潭虎穴,云大人也是疼惜儿女之人,你好好冷静冷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