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玠:“能有什么误会?那日我正好在家,亲眼看到你母亲来府中退亲。你母亲嘴上说着两家差距太大,高攀不上我家,实则就是铁了心想退亲,不管我爹娘说了什么,她都执意要退亲。”
意晚不解。
她与冉玠相识多年,知晓他的性子,他没道理会说谎。可母亲为何要在冉家最得势的时候退亲呢?
说起来,她与冉玠定亲时,冉家当时是扬州有名的商贾,家里经营着布匹生意,家中富庶。两人定亲一年后,皇上南巡,看中了冉玠的长姐,带回了京城,封为贵人,而冉家也成了皇商。再过了一年,冉贵人生下小皇子,晋升为妃。
就在这时,母亲却突然上门退亲……这不合理啊!依着母亲的性子,在冉家富贵之后,当尽力维护关系才对,为何反其道而行?
关于她的亲事,总是有着诸多谜团。
冉玠:“以前我也想不通为何。如今瞧着你们攀上了永昌侯府、定北侯府、长公主府,渐渐明白了,你们这是看不上我们家了,想攀高枝!”
意晚出口否定:“不是这样的,我爹娘不是这样的人。”
若她爹娘想攀高枝,后面就不会把她许配给一个落榜的举子了。只是,想到后面强行把她嫁入侯府一事又说不通。
冉玠冷笑一声:“嗤,不是这样的人?那你母亲今日在长公主府是在做什么?你母亲来京之后又做了什么?”
母亲为了父亲和兄长的仕途,最近的确一直在京城中周旋。意晚垂眸,没有说话。
看着意晚的反应,冉玠心中更是烦闷,转身便欲离开。刚走了几步,被意晚唤住了。 “阿烈,你等一下!”
听到这个称呼,冉玠心头微颤,人也停下了。
意晚问:“冉府最近是不是正准备跟赵府合作?”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冉玠语气不善:“是又怎样,关你何事?”
意晚:“我听说赵府有问题,他们府提供的蚕丝是假的,他们的身份也很可疑。若是要合作的话,还是查清楚比较好。”
在冉家出事后,意晚打听过冉府的事情。她记得当年冉家一直说原材料是赵家提供的,结果这个所谓的赵家竟然并不存在。官府认为冉家故意推脱,最终只能冉家背下了所有。当时都说是冉家升的太快,爬的太高,根基又太浅,生意场上得罪了人,才被人算计了。
冉玠转身看向意晚:“赵府是长姐推荐的,你觉得我是会信你还是会信我家长姐?”
冉妃娘娘推荐的?意晚有些不懂了。难道当年冉家之所以出事并非仅仅是商户之间的竞争,还涉及到宫中?
冉玠说完便阴着脸离开了。
意晚回去时已经快要开席了,大部分人已经落座。她一去,就成了焦点。不少人目光看向她,指指点点的。
意晚向来不怎么在意外人的目光,任由众人打量,从容地走到席末坐好。
不远处,乔氏也是焦点。
意晚耳边传来了自家母亲的声音:“我和我们家老爷是不怎么在意门第的,世家也好,商贾也罢,只要人好,孩子喜欢,就定了亲事。可谁曾想,没过一年,人家达了。这不就……哎……”
“你们当初没嫌弃他们是商贾出身,如今他们竟然还好意思嫌弃你们?真是不知礼数!”
“退了也好,那样的人家不能长久的。”
“不就是个商贾么,有什么可得意的。”
……
乔氏:“哎,人家可是皇商,姐姐又是皇妃,我们就是普通五品官,配不上人家的。”
“我瞧着你家女儿知书达理,长得好性子也好,将来定有好的姻缘。”
乔氏:“哎,多谢各府夫人宽慰,只是我们小门小户的,得罪不起那些人。还望夫人们莫要再提此事了。”
意晚抬眸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母亲,她想知道,自己的婚姻在母亲心中究竟是什么?
乔氏利用和冉府退亲一事,在贵妇之间打通了话题,拉近了与人直接的距离。回到座位上时,神清气爽。
意晴都快把头埋在地里去了,见母亲回来了,连忙说道:“母亲,您不知道,今日那冉玠说了多难听的话。处处讥讽长姐不说,还说了咱们府的不是。”
意晚没做声,抬眸看向乔氏。
乔氏看了一眼长女,道:“意晚,你不必介意,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孰是孰非众人自有定论。”
那究竟谁是,谁又非呢?
意晚:“嗯。”
看着长女纯净的眼神,乔氏一阵心虚,眼角瞥到永昌侯老夫人时,转移了话题:“你们外祖母来了,随娘去给她请安。”
“是,母亲。”
老太太的好心情在看到庶女时顿时散了一大半。 乔氏仿若没看到老太太神色骤变,笑着说:“母亲,早就听说您过来了,只是您一直在长公主那里,女儿没能给您请安,此刻见您来了,赶紧带着意晚和意晴见见您。”
老太太:“嗯。”
“见过外祖母。”
“嗯。”
老太太神色始终淡淡的。
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声响了起来。
“咦,这位表妹好生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