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亭今日饮了些酒,微醺,笑着说:“好啊,妹妹请说。莫说是一件事,三件十件阿兄都答应你。”
意晚:“刚刚母亲在饭桌上说陈太傅家的公子三日后请你去爬山,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意亭诧异:“为何?”妹妹从来不关心这样的事情,今日怎得会提出来如此要求。
意晚:“陈家大公子自然是极好的,可我听说同去的一些公子哥有人风评不是特别好。我怕兄长沾染上他们身上的不良气息。”
前世,兄长受伤一事外面的解释是他不小心从山上跌落。至于如何跌落的,母亲只说是踩滑了。她事后问过兄长,兄长初时一言不,后来也说是自己不小心。
既然那么多人一同去爬山,若兄长跌落,为何没人及时去救他,直到第二日早上才现他倒在山下,可见这些人对兄长并不重视。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今生她决不允许此事再次生。
意亭笑了,揉了揉妹妹的头:“不会的,兄长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影响的人。”
意晚抿了抿唇,又道:“每年秋闱数十万考生,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中了,不中的人居多,你们这般去登高,岂不是会让没中的人心里不舒服。比如,永昌侯府。”
意亭面上的神色也郑重了些,顿了顿,道:“好,兄长不去。”
从小到大,兄长从未失信于她。见兄长应了,意晚松了一口气。
天色不早,夜里寒凉,意亭把妹妹送到小院门口,回了前院。经小妹提醒,他方惊觉自己过于放纵了。这才考中秋闱,明年开春便是春闱,那才是决定自己命运的最后一次考试。且他名次也不靠前,若是会试挥失常,说不得中不了进士。他不能掉以轻心,定要好好准备。
回了书房,意亭点燃蜡烛,拿出书来,看了足足一个时辰,心绪才终于平稳下来,去床上睡下。
第二日一早,意亭又早早起床读书了。
意晚醒来后特意去前院看了一眼兄长,见他正在房中读书,又悄悄离去了。
意亭看了一个时辰的书,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去参加鹿鸣宴了。
从宴席回来,直接回了前院,继续读书。
第二日亦如此。
乔氏这两日可没闲着,四处跟人说自己儿子中举一事,还说了儿子与太傅家的公子关系甚笃,明日要跟那一群世家公子哥儿去登高。听旁人说了明日会去的人,乔氏更是得意不已。
因意亭中举,又得到了陈太傅府的邀约,乔氏在外面女眷中的地位再次水涨船高。
第三日一早,吃过饭,乔氏跟云文海畅聊着今日儿子在外登高的情形。
“除了太傅府家的陈大少爷,我听说礼部尚书府的公子也会去,还有明阳郡主家的,伯爵府的等等。”
云文海面上笑意甚浓:“意亭比我强许多,这些人我寻常都见不得。”
乔氏:“若意亭跟这些公子哥亲近些,说不定夫君的官职还能更近一步。”
云文海眼睛亮了亮。
就在这时,王嬷嬷匆匆来了。
“夫人,老爷,不好了。”
乔氏:“何事这般慌张,慢慢说。”
王嬷嬷面上依旧露出来慌张的神色,道:“刚刚婆子去大少爷房里拿被褥打算拆洗一下,结果推开门进去现大少爷正在房中读书,他没去爬山。”
乔氏震惊,站起身来:“什么?意亭没去爬山?”
云文海也坐不住了:“去看看。”说着便朝外走去。 乔氏连忙跟上。
到了外院,夫妇俩看到了正在读书的儿子。
乔氏:“意亭,你怎么还在这里看书,陈大公子今日邀请你去爬山,你怎么还不换衣裳?”
意亭:“回母亲的话,儿子已经回绝了。”
夫妇俩顿时震惊不已。
乔氏还没开口,云文海已经开口了:“怎么能回绝呢?你知不知道今日与你一同去的人都有谁?”
意亭不甚在意:“儿子没去打听,想必就是一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云文海愤怒:“你胡扯什么!礼部尚书府的幼子李四公子自小有小李白的称号,做的一手好诗。明阳郡主的儿子师承书圣,写得一手好字,千金难求。陈太傅的长孙自不必说,那可是今年的解元。”
意亭面露诧异,他想到了那日妹妹与他说过的话,可妹妹没理由骗他,想必登山的人中不是人人都如这几人有才华。
“嗯,儿子已经回绝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若儿子明年会试能中,必然还会与这些人结识。”
见儿子这般油盐不进,乔氏上前,问道:“你可是用的身体不适为借口?”
意亭没说话。
乔氏是了解自己儿子的,想要拒绝旁人,他多半会用这样的借口。知晓自己猜对了,又道:“既是这个借口那便不妨事,你现在再去,就说自己感觉身上好了些,思及陈大公子初次邀请不敢推辞,特意前来赴约。这样还能显得你有诚意。”
云文海:“看书又不急在这一日,你刚刚考完,正好去松快松快,回来再读书也是一样的。”
意亭眉头皱了起来。
……
意晚早上去前院看过,兄长并未出门,而是在书房读书。她去厨房做了些点心,送去了杂物房。鼓励了意平几句,又教意安绣了花样子,这才离开。
她刚回到小院,紫叶便上前来报:“大姑娘这是去了何处,刚刚大少爷身边的青竹来找您,等了您一会儿,见您一直没回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