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到意晚,语气温和了几分:“嗯,那倒是个知礼数的。”
方嬷嬷笑着说:“晚姑娘和莹姑娘同日出生,又生在了侯府,许是沾上了莹姑娘的福气。”
老太太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你别说,还真有可能。不过,她可比不上我的莹儿。”
说起自己得意的孙女,老太太一脸骄傲。永昌侯府在京外人眼中是高高在上的侯爵府,但侯爵也是有区别的。有些得宠,有些不复繁荣。得宠的身居要职,女眷也可以时时入宫。而不复繁荣的就要往后退一步了。如今的永昌侯府就是后者。
方嬷嬷:“可不是,莹姑娘长得好品行端方,谁也比不上。”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不定孙女能恢复侯府百年前的荣耀。
云意晴今日受了不少委屈,马车一出侯府的大门就忍不住跟乔氏抱怨起来。
“娘,这侯府的人也太势利眼了,尤其是那个老太太,我再也不想来了。”
听到小女儿的话,乔氏拧了拧眉。她心中也正烦闷着,这老太太明显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喜欢她,也不知能不能帮帮夫君。礼部员外郎虽是五品,但却清水,若是能调到户部或者吏部就好了。
“你当我愿意来啊?还不是你父亲兄长的前程,和你……”
说到这里,乔氏顿了顿,看向坐在一旁的长女。
“和你们姐妹俩的亲事。不管你们在永昌侯府受了多少委屈,一定要忍住了。在外人面前也不要抱怨。云家本就在京城没什么人脉,而京城中的人最是会捧高踩低,若旁人知晓咱们跟永昌侯府不合,势必会轻视咱们。” 云意晴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她只是头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心里不舒服。她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
乔氏又道:“对了,你们平日里多与那位表姐接触。她出身好,又能与宫里的贵人说得上话。和她亲近,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云意晴虽说不喜欢侯府,但却对这位表姐印象极好,当下便道:“嗯,表姐人长得漂亮又温柔,我很喜欢她。”
乔氏很是欣慰:“嗯,你那位表姐将来有大前程,多跟她学学。”
“好。”
意晚看了乔氏一眼,没做声。
若只是为了父亲和儿女的前程,最紧要的是讨好老太太,其次不应该是侯夫人吗?为何要寄希望于一个尚未出阁前程未定的姑娘身上。
回到府中后,意晚问黄嬷嬷:“嬷嬷,我与侯府那位莹表姐是同一日出生的吗?”前世她也听说过这件事,但知道的并不多,也没太在意。
黄嬷嬷道:“的确是的。姑娘怎么想起来问此事了,可是有人说了什么?”
意晚点头:“嗯,刚刚听到大舅母提及此事,没想到这么巧,我们二人竟是同日出生的。”
黄嬷嬷:“本来夫人怀的比侯夫人早半月,可不知为何,那日侯夫人在侯府突然就作了。恰好夫人也在老太太院子里,二人同一日生产。侯夫人先生产,夫人后生的。”
意晚:“哦,原来是这样啊。”
说完,意晚又试探地问了一句:“母亲似乎非常喜欢莹表姐,嬷嬷可知为何?”
黄嬷嬷是看着意晚长大地,知晓她的心结。他们家姑娘看着大方守礼,实则心中也渴望夫人的疼爱。
“莹姑娘长得好看,才情出众,京城人人皆知。她嘴巴甜,会说漂亮话,老太太和侯夫人也都喜欢她。夫人作为她的姑母,喜欢她很正常。不过,肯定是比不过姑娘的,您是夫人亲生的,夫人定是更喜欢姑娘您。”
意晚垂眸,没说话。若是没有经历过一世,这样的话她也就信了。思及后来母亲逼迫她嫁入侯府,她心中有了心结,久久难消。
瞧着意晚的神色,黄嬷嬷心里也不太舒服,想着如何宽慰自家姑娘。她琢磨下,想到了一个传言,觉得此事或许能安慰自家姑娘一二。
“我从前倒是听说过一事,也不知真假。”
意晚抬眸看向黄嬷嬷。
黄嬷嬷:“听说侯夫人怀上莹姑娘时,有一日跟侯爷去寺中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位游方道士,那道士说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有福之人,全家的荣耀也都系在她一人身上。从那以后,侯府对侯夫人的肚子就更加重视了。我也只在多年前偶尔在侯府听人说了一句,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后来也不曾听旁人说起。可能夫人也是因为这一点才表现出来对莹姑娘的喜爱吧。”
意晚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过了没几日,乔氏又准备出门应酬了。她多年未回京城,如今准备把从前的情分维系起来。
饭桌上,乔氏对意晚道:“你父亲去当差了,你兄长又在府中温书,他马上就要科考了,府中离不开人。我瞧着你面色不太好看,许是舟车劳顿还未休息过来,今日便不带着你出门应酬了。你在府中好生照顾你兄长。”
母亲是何意意晚明白,这是不想带她出门。她本就不爱出门,那日执意要去侯府是因为心中有事不明。与其去别的府中做客,她更想留在府中陪着兄长。
“是,母亲。”
乔氏和幼女走后,意晚吩咐厨房做了些点心和饮品,端着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小书房,意晚敲了敲门。
“兄长。”
闻言,云意亭过来开门。看着自家大妹妹,脸上笑意温和。
“妹妹来了,快请进。” 意晚进了屋内,把食盒放在小桌上:“这是我吩咐厨房做的一些吃食,兄长读书若是累了用一些。”
往日都是母亲亲自来的,今日却突然换了人,云意亭随口问:“母亲呢?”
意晚:“听闻礼部侍郎府刚添了一位公子,母亲和二妹妹去参加宴席了。”
云意亭皱眉:“你怎的没跟着一起去?”
大妹妹已到适婚年纪,二妹妹尚未及笄,哪里需要凑这样的热闹。不知母亲究竟是怎么想的。从前在扬州也就罢了,如今来了京城还这般。
看着兄长的神色,意晚解释:“兄长是知道我的,我最不爱凑这样的热闹。”
云意亭打量了妹妹一眼,见妹妹面上没有委屈和不满,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