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医说,本宫没有证据?”
她优雅地站起身,款步走至郭太医的面前,勾起唇角,“确实,你们当年行事极为谨慎,本宫一时之间难以拿出确凿的证据。”
郭太医嘴角微扬起。
“不过——”她话音一转,脚下用力,踩住了郭太医的手,鞋底的花纹在其手背上无情地辗转,哀嚎声瞬间响遍后院。
“想拿太医院的档案来威胁本宫?郭文博,你真是蠢得令本宫发笑。”
林贵妃面无表情地说。
“本宫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凌迟、剥皮、人彘、烹煮,你喜欢哪个?”
林贵妃语气缓慢,将那几个刑罚一字字吐出。
郭文博脸上血色尽褪,惊恐道:“娘娘难道就不怕被陛下发现吗!”
“怕?本宫怕什么?又不是本宫做得。有的是人愿意替本宫卖命。”
林贵妃抬手,欣赏自己华丽的、未沾半点血迹的护甲,娇声笑道,“本宫的手啊,就和这护甲一样干干净净。”
“再说了,太医院的档案?一张废纸罢了,自有人帮本宫修改。太医院有刘院判,怎么会没有林家人?再不行,本宫干脆一把火烧了太医署。”
“八品小官……放在本宫入宫前,都只有给本宫提鞋的份。”
林贵妃轻蔑地摇头,“本宫并非不能杀你,只是不能让人知道本宫是凶手,你明白了吗?”
郭太医面色煞白,跌坐在地上。
他明白了。
只要贵妃疑他,在他落入贵妃手里的那一刻,便有无数的手段能让他在这宫廷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郭太医心头涌起一股不甘与恐惧,他暗自思忖:若自己出身于世家大族,或是皇亲国戚,又岂会沦落到这步田地,成为他人手中的玩物?
只是他似乎忘了,昔日的自己也未曾拥有过半点怜悯之心。那个还在母亲胎中的孩子,还未出生,就被算计着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今日所得,不过是他咎由自取。
郭太医满脸怨恨地大喊道:“林伊婉,你先天不孕,已是无药可解!哈哈哈!杀了我又如何,你此生都做不了母亲!就是一只下不了蛋的母鸡哈哈哈!”
他言行癫狂,已然失了智。
林贵妃的笑容冻住了。
郭太医还在大笑:“贵妃啊贵妃,要是皇上也知道你不能生,你说你还能保住贵妃的位置吗?”
清芳脸色一变,赶紧捂住郭太医的嘴,把他拖了下去。
室内只留下贵妃一人,夜里的冷风拂过她的脸,冻得她皱了皱鼻子。
现下无人,林伊婉松开了在袖子里的手,重重跌回了板凳之上。
她静坐在原地,宛如一尊精美的玉雕。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衬得她愈发孤独而寂寞。
谁也不敢来打扰她,只有一个聒噪的家伙敢大声说话。
邬情:【醒了?唉,果然是做梦。】
邬情伸了个懒腰,靠在软垫上,手去触碰床边的月光。
邬情:【好想妈妈,好想爸爸,好想回家。】
邬情:【一个人好孤独。哼,都怪贵妃,不让我和锦绣在一起。贵妃现在在干嘛?总不可能和我一样,看月光发呆吧?】
林贵妃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她想,有时候发呆一下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