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宸王爷说的啊!人家是王爷,什么宝贝没见过,会骗您不成?”
没过多久,对方的麦里传来老头子中气十足的骂声。
“什么大宸王爷?你历史学到哪里去了?!大清都亡了一百年了!还大宸大宸。”
声音越来越近,下一秒,一位须斑白的老头猛地抓起手机,朝着梁安破口大骂。
他操着一口皖系方言,意思大致是:
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偏要做骗子!生得一副油头粉面的模样,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净在网上干些哄骗小姑娘的勾当,简直是败坏风气!
直播间的弹幕:“哦豁。”
邬情继续吃瓜子:“哦豁。”
她和直播间的六千位在线观众一起看戏。
梁安劝道:“这位老丈,您先冷静一下……”
愤怒的老头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来来来,你这个骗子,竟敢断言我的宝贝是赝品!好,今日就让你心服口服,见识见识何为真正的艺术瑰宝!”
老头把手机摄像头翻转,对准墙上的山水画。
“我花了一百万买的这张画!你来帮我挑挑看,上面有什么毛病!”
裱在墙上的山水画有十米长,上面的山水花鸟均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画作。
然而梁安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摇头叹道:“此画也是假的。”
“这是一幅临摹之作。每过三尺,连接处笔触均有微动,应是多人完成的画作。”
”我虽不知原作是哪位大师,但想来,一名真正的丹青大家,断不会容忍他人之手,玷污自己的作品。”
弹幕们看不出个所以然,但见梁安说得诚恳,心随脸走,都纷纷为老头子逝去的一百万默哀。
老头气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你小子懂什么门道?我这是在钟泰拍卖场买的,还经过验证的。小儿休得信口雌黄!”
梁安有自己的坚持,“假作真时真亦假,这画,确实是赝品无疑。”
“什么不三不四的骗子也来开直播了?我要举报你!”
见老爷子真的动了火气,连线的女士有些汗颜地拉住老人家。
“哎,别别别,人家就是混口饭吃嘛。”
劝了几下,女士还是有点担忧,“姥爷,话虽如此,咱们还是得再找个行家好好瞧瞧,免得心中有结。”
她在直播间也看了快一小时了,知道这位主播有点东西,也怕姥爷的百万打了水漂。
梁安点头,“届时,需得保护好这副画作的木框。比起画作本身,边框的木材历史悠久,更具收藏意义。”
欸?
邬情吃瓜子的手停住,心弦一动。
梁安不说,她还真没注意边框的木头材料。
梁安道:“若我所见无误,此木应为红岭木,生长在北部红岭,产量稀少,每岁仅能上贡一株。”
直播间内的弹幕如潮水般涌动,终于有人对上了号。
“主播说的红岭木,是大红酸枝吗?”
“有点像,但大红酸枝有红岭木这个别称吗?”
女士指着弹幕,对自家姥爷说道:“姥爷,观众说咱们墙上的木头也值百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