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式在营中来回转了两圈,又命人去请胡封。他看着手中的木简,看一次笑一次,喜不自胜。
胡封匆匆赶来的时候,李式精神亢奋,正在帐中持刀起舞,哼唱着欢快的歌谣。案上摆着新准备的酒肉,刚烤好的肉散着诱人的香味,帐内弥漫着美酒的淳香。
“阿式,这是……”
“你看看,你看看。”李式将木简递了过来,继续在帐中盘旋轻舞。
胡封走到灯旁,就着灯光看了一遍,也有点懵了。
木简是卫尉士孙瑞所书,内容很简单。
“逆臣李傕父子,无君臣之礼,冒犯乘舆,当诛。限期三日,束手就缚,自免请罪,否则头悬于北阙,手足系于轼,悔之晚矣。”
胡封虽然读书少,却也知道这几句话的份量。
且不说免了李傕的大司马会不会刺激李傕,就这“头悬于北阙,手足系于轼”十个字,就够李式生气了。
阙与傕同,轼与式同,这是当面辱骂。
让人疑惑的限期三日,若李式不降,三日后又能如何?
“小皇帝要移营,士孙瑞要与我野战。”李式笑嘻嘻地说道。
胡封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
“嘿嘿,若是你我,自然不可能做出这等蠢事。可是那小皇帝懂什么,士孙瑞自以为知兵,其实不过是一书生罢了。他们以为杨定的义子趁我不备,杀了我几名游骑,就小瞧了我飞熊军。嘿嘿,这次我不仅要雪耻,更要趁势击破士孙瑞的阵地,生俘了小皇帝,献给大司马。”
看着兴奋莫名的李式,胡封只有一个感觉。
他们都疯了,小皇帝疯了,士孙瑞也疯了,李式也疯了。
——
第二天一早,兴奋得一夜没睡好的李式就带着亲卫,赶到塬下,亲自察看地形。
胡封不放心,也跟着来了。
当他们看到南北军的战旗的确在移动,一队队的将士离开了山坡上的阵地,来到平地列阵,李式放声大笑,胡封却哑口无言。
“阿封,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李式用力地拍了拍胡封的肩膀。“若不是那几个游骑大意,被杨定的义子杀了,他们如何敢生此妄心,挑战我飞熊军?”
胡封一言不。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人都疯了。
李式却意气风。
他的思绪已经飘离了身体,离开了眼前渐渐成形的阵地。
这些人不堪一击,毋须在意。
他担心的是郭汜会不会来争夺,担心的是杨奉、杨定会不会来救驾。
“阿封,你能为我挡住杨奉、杨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