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雪山离这里远着呢,南疆名义上是归南楚,实则由巫族统治,名存实亡好多年了吧?现在的巫族族长是由八人共同担任,分别来自各部族有经验的能人,但也不全是干些违背世道的事,其中有一个还曾经为太子办过事。”
阿树惊讶于我来见他之前做足了调查功夫,倒不像刻板印象中柔柔弱弱的女子,他“嗯”了一声:“不错,郡主是打算救这些人?这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我知道,所以才找你前去调查,失踪的人太多,人心惶惶,对目前行军路上很不利,最好尽早解决,或者给剩下的人一个安抚人心的理由。齐王不知躲到哪去了?这其中会否与他有何关联?还有太子殿下派来接应的冯臣,东阳关一切打点妥当了吗?”
“那些人要么被控制,要么被洗脑,恐怕此事我做不成,需得官方介入,权威施压,才可办到。跟踪齐王不是什么难事,他离你这尚且有一段距离要走,但我看他似乎并不想离开大本营。至于冯臣,他是被太子威胁,被迫来这偏远之地的。”
……
“子悠?”
夜子悠本就双目失明,竟还如此玩闹跑出来到处瞎转,回去见到这一番景象,武安侯不但没有制止,反而令派几名侍卫看护这个小孩。
听到我在喊他,夜子悠胡乱在马车周围摸索,原来他是在找东西,他的行李原本放在马车椅上,路上碰到石块颠簸,行李顺着缝隙卡在车底下。
夜子悠时而亏心,时而不知所措:“难道是路上的时候弄丢了?”
当我俯下身,帮他在马车里找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粘附在木板,吓得我的魂差点飞走,武安侯闻声赶来,派几人将那个人头取下,发丝被鲜血染红,密密麻麻爬着蚊虫,一股腐臭难闻的味道很会让人提神醒脑。
武安侯说,那颗人头大块地方已经腐烂,不能确认死者的身份,只有额头那块黑斑,打上红色交叉的印记。
我被带到一旁,武安侯面色凝重,仿佛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郡主,刚才那东西你也看到了,我忍着不说,不想闹得人心惶惶,现在离两国交界之地还有一段距离,我不确定接下来的日子会发生什么,但请你最好提前通知王爷那边的人。”
我猜到了几分,或许有人摆上巫术,方便找到我们,简直不敢想象:“可是……”
武安侯这下急了,怎么我就不把话说完,问道:“可是什么?”
我已派阿树前去调查,不知会去多久,现在除了自己保护自己,身边只有武安侯。
最好的办法是加快行军步伐,不让后面的人追上,但要一整队伍协调一致,恐怕难办,岂不说山长水远,中途还要翻过一座雾森,天知道所谓危机四伏,会在何时要走人的性命?
武安侯也道眼下只能如此,他会派人通知前后部队,调整列兵阵,加强防范。
我叫夜子悠上我的马车,一来我们被那人头吓得不轻,二来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待在一起安全些。
夜里总将噩梦缠身,我每每想起,两手握紧胸前的护身符,祈求躲避灾邪,逢凶化吉,所谓的信念无非洐生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