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谢辞罪伸手拿过细布,能清除味道也是好的。
他最难以忍受的,便是日夜觉得自己像个腐烂尸体。
三人吃过早饭一同前往县衙,陈禹早已被听从安排的时岚抓来,县衙府门打开,一个御林军在门口喊着话。
“靖昭王有令,凡是被府衙县官欺压过的,今日皆可前来状告,一切由王爷做主。”
谢辞罪走过去,侧身淡声问道:“你的手笔?”
“嗯,若说王妃替他们出头他们也不能信,还是你的名头更好用。”
三人刚进府衙,陈禹便高声喊冤,“王爷,您这是做什么?臣虽有书信,可那封书信是什么臣根本不知,乃是从山匪手里抢下来的,如今也都交给王爷和王妃了。”
陈禹面不改色的说谎,昨夜他的人来报,整个山寨连人带寨子都被烧成了灰烬,只能找到一堆骨头,能和他对簿公堂的人已经不在了。
“陈大人慌什么?今日王爷坐堂,且看看有没有百姓来告就是。”
溪云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若不是要还龙石县百姓一个安宁,她倒是可以直接杀了陈禹。
可杀一个陈禹不顶用,天下脚下他敢如此欺压百姓,背后必然还有人。
她昨夜那般大张旗鼓的封县官的家,只盼着他能去求助。
“本官一向廉明,怎会有人状告?”陈禹说完看向县衙之外,眼底警告之色毫不掩饰。
溪云眠坦然坐在公堂之上,谢辞罪明明是个伤员,但却和晏直一左一右的站着。
“王妃,这可是龙石县衙门,王爷又在场,您这么坐着怕是不合规矩吧?”陈禹阴恻恻的盯着她,一个小小女子还想踩到他头上?
溪云眠眨眨眼,转头询问谢辞罪,“王爷,不合适吗?”
“本王都没说什么,陈大人何必多言?”谢辞罪冷声开口,他如今虽说有伤在身,但宁愿站着都不愿意坐。
溪云眠勾唇,托着脸拿着令签把玩,又挑衅的看向陈禹,“陈大人还有何话说?”
“哼,靖昭王妃如此不失礼数,藐视朝堂,本官一定上奏参奏。”陈禹冷哼,丝毫不像昨天那般惶恐,此刻完全不把溪云眠和谢辞罪放在眼里。
溪云眠微微眯眼,看来鱼儿上钩了。
时间这么一点点过去,门口百姓也只是驻足观望,无人敢上前告官。
直到一个穿着丧服的女子缓缓出现。
“彩姑娘你疯了?陈大人其实你能告得动的?”
“别傻了,你爹娘保你不易,你快回来,陈大人背后靠山可大着呢,你真愿意相信一个不知名的王爷?”
“王爷王妃一看就是在胡闹,你千万别把自己赌进去了。”
一众百姓都劝说着这位丧服女子,但她眼中却带着坚定和不悔。
“各位乡亲,彩文这条命一文不值,世上也再无牵挂,若赌赢,龙石县以后将有光明,若赌输了,我亦是无悔。”
她转身毅然决然的走进衙门,路过陈禹的时候,摘下丧兜帽,满眼恨意的看着他。
陈禹眯着眼睛,在她还未开口时,便率先说道:“你一个不知廉耻爱慕虚荣又逼死爹娘的人,有何脸面上公堂?”
他说完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立刻又下令道:
“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