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似慌乱,实则早已悄悄从座椅后抽出来一把不明显的匕首。
就在谢辞罪要扑过去刺在匕首之上时,溪云眠突然开口,“回来。”
她一声低呵,谢辞罪整个人僵在原地,随后竟是真的慢慢走了下去。
他走到溪云眠面前,刚要呲牙表示自己的不满,她已经一巴掌打在谢辞罪的印堂之上,无声的说了一句,滚。
恶灵老老实实藏回去,溪云眠扶着有些昏迷的谢辞罪坐回轮椅,转身看向太后手里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匕首,惊讶道:“呀!开过光的匕首,专门克制的阴魂恶灵的,难不成太后也信这些诡异之说?”
皇帝之前本不太信溪云眠说的灾难转移,可看到匕首的时候也不免一愣,“母后,你不是最厌恶鬼神之说?当初也是因为迷信之言,害的你不受先皇宠爱,被迫与阿辞分离,如今怎会……?”
太后没想到溪云眠能叫停发疯的谢辞罪,她的匕首压根没碰到谢辞罪,自然也就没有发挥任何效果。
她听着皇帝的质问,只能生硬的说道:“是玉嬷嬷送给哀家的,她常年在靖昭王府伺候,也是她说辞罪已经被邪魔吞噬,加之早些年司天监说他是邪祟,哀家这才拿着防身。”
“那玉嬷嬷可真是有本事,她说的不错,王爷体内的确有恶灵作祟,可也巧了,太后竟是知道臣妾乃是克煞命体,便是得罪大长公主也要将我抢进王妃,要我替王爷传宗接代。”
溪云眠顺着太后的话往下说,更是引起皇帝不少怀疑。
可皇帝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再说下去了。
“将玉嬷嬷拖下去处死。”
皇帝下令,随即又看着溪云眠说道:“太后年岁大了,靖昭王身体抱恙太后一心为其祈福,故而自请在崇华宫吃斋念佛百天,闭宫谢客专心礼佛。”
太后没想到皇帝会禁足她,震惊质问,“皇帝,你这是做什么?”
“母后,阿辞是朕的弟弟,也是你的亲儿子,他如今灾病缠身,你身为母亲自然愿意为他祈福的,对吗?”
皇帝是询问也是警告,他是铁了心要护着弟弟。
不管阿辞如今模样是不是因为他,那都是他一脉相承的弟弟。
太后愤怒的攥紧手,任由护甲扎进掌心,面上勾出勉强的慈爱,“这是当然。”
“如此,最好。”
皇帝起身往外走,同时对溪云眠说道:“王府还缺什么,一应跟内务府报备吧。”
溪云眠推着轮椅跟上去,“不如陛下亲自去一趟内务府?有些事还是要陛下亲力亲为,下面的人办事才痛快。”
“嗯。”
皇帝抿唇,走出太后宫门,宫门被侍卫关闭之后,他才又在无人注意到的时候开口问道:“阿辞他……”
“陛下安心,倒是我有一言想问你。”
溪云眠语气淡淡的,即便是面对皇帝,也依旧是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曾经的傲气。
皇帝疑惑看她,溪云眠站定面向他,直视他的双眼,“陛下,若有朝一日你的母亲和你的弟弟必须要死一个,你会选谁?”
皇帝闻言先是愠怒,可余光瞥见脖颈在凭空腐烂的阿辞,他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十分不好的想法。
“陛下不是傻子,两次见他异常,便是不想信也该信了。因果自有轮回,还请陛下不忘本心。”
溪云眠推着谢辞罪继续走,天子所承天意,她不想因为谢辞罪的事搅动他的因果未来,只能不断提醒他别走错路。
身为皇帝的谢临仙丝毫未觉不妥的跟在其后,眼神微冷。
“你就这般笃定朕不会选择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