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杳留在诊所观察,徐星明陪她坐了一会儿就被经纪人紧急叫走了,只剩下舒云禾坐在身边陪她。
“那个,禾姐……”
舒云禾:“不用这么叫我,直接叫我云禾就行了。”
余杳:“云禾,你可以不用陪着我的,我也没啥事,估计一会儿就可以好好走出去了。”
这话不假,她现在已经没刚才难受的感觉了,一身轻松。
诊所门被敲了两下,随后被从外面打开,宋祈绥出现在目光里,余杳只是愣了短暂一秒。
下一秒,她跟没骨头似的往后靠着,露出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好不可怜。
舒云禾起身,回头看了眼余杳,一切不言而喻。
她抿了抿唇,往外走:“你们聊,我先走了。”
余杳挥手:“云禾拜拜!”
宋祈绥点头,没着急走过去,而是站在门口看过去,女孩坐在休息椅上,身上的湿衣服早已经换下,头发看样子也是才吹好不久,有些乱。
她委屈巴巴望着他。
清软的嗓音进入耳畔:“七岁,我觉得我命里有一劫。”
“什么劫?”
宋祈绥问她,以为她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害怕。
余杳眼里泛起光:“保时捷。”
“嗯?”
余杳:“我觉得这一劫我躲不过,你和导演熟,你让他给我吧。”
小姑娘说话时候格外认真,眼里还隐约能看见几分期待。
看来是真想要。
他闷闷笑了两声,一步一步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正好能与她平视。
“保时捷他可能给不起,毕竟他现在自已也没提,不过…”
他故意似的拖长了嗓音,戏谑道:“保时捷五元优惠券还是可以给你的。”
余杳:“……”
谢谢。
朋友,这并不好笑。
额头贴上一只有些冰凉的手,她下意识往后缩,宋祈绥压着嗓音开口:“别动。”
他大概是赶过来的,发尾还是湿的,眉眼深邃,冷着脸却不显得凶,她这个角度,能看见他清晰流畅的下颌线,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她没敢动了,只敢盯着他。
呼吸都轻了。
“没发烧就行,”宋祈绥抬眸问她:“还有哪里难受吗?”
余杳嘴巴一瘪,杏眼眨巴眨巴。
“我的肝,我的肾,我的胃,我的阑尾,我的十二指肠,还有我的脑。”
宋祈绥声音认真,眉心紧皱,“都疼吗?”
“都不疼。”
“……”
宋祈绥其实,后退。
余杳唰的一下抓住他的衣服,后知后觉自已还“柔弱不能自理”,于是软绵绵收回手,夹着嗓子。
“我的袜子我的袄,我的大脑变大枣,我的老公你别跑。”
宋祈绥习惯了她精神状态时不时发疯,面对这些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偶尔还能回上几句。
“既然没事了,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余杳眼珠子一转,双手捂住左腿:“哎哟,我好像有点事。”
宋祈绥扯了下嘴角,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嗯。”
“没事走两步。”
余杳硬是被这句话控了好几秒钟,怔怔的抬头看向他,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向宋祈绥。
谁来了不说一句身残志坚。
但是宋祈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