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上地面,电话就来了。不是盛垣,是汪扬。
他兴高采烈的接起来,声音都是跳跃的,“喂!汪扬!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声音低沉而缓慢,一字一顿仿佛带着沉重的铅灰,“好久不见啊,何言。”
就这么一句话,何言一个急刹把车停在路边。
是汪沆。
“你想干什么?”何言沉声。
汪沆低声,“何院长这是要去哪儿啊,我听到了引擎的声音。”
“和你无关。挂了。”何言就要挂电话,汪沆的声音骤然拔高,“是去接盛董吧?”
“关你屁事。”何言直接掐断了电话,心头却忽然跳出来不祥的预感。
他怎么回来了?汪扬的病情他始终在关注,一直控制的很好,副人格不太可能忽然苏醒。
除非是有人为的刺激。
是他的帮手,那个“神秘人”出手了?
何言加快车速,往盛氏集团开去,一边打盛垣的电话。
还是无人接听。
汪沆的电话又进来了。
“干什么?!”何言不耐烦。
“何院长开这么快,可要小心呀。再说开再快,这会儿也接不到盛董了。不如来我这里坐坐?我在治疗中心的花园等你啊。”
何言顿时明白了,“盛垣在你们手里?”
“我可没说。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说不定你能有点意外惊喜呢。”汪沆的声音阴柔而妖媚。
“好。等我。”
何言在路口一个调头,朝着宛平南路开去。
车子启动以后何言单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拨通了恬欣的电话。
“喂,何院长啊,房子的事还在走流程,快了,就这两天啊。”恬欣以为他是催房子。
何言打断她的话,“恬欣,盛董下班了吗?”
“盛董?盛董下午没来啊!”
何言挂了电话,一颗心顿时坠了下去。
这说明盛垣失踪至少四个小时了。在他们手里。
那个神秘人。
何言没再想其他的,脚下加速,车子快如疾风往前驶去。
四小时前。
盛垣从剧痛中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一切让他猛地打了个战栗。
这是盛家戒堂。
盛垣再熟悉不过了。这个地方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丝气息都刻在他的骨血里。
他曾经深深埋葬了它们,何言救他于水火,墓园一把大火烧掉了他浮在心头的恐惧。
可是现在,镌刻在骨血里十八年的惧怕又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