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了。”盛垣把姜茶往桌上一放,“太热。”
“是,都出汗了呢。”何言低声。
“何言!”盛垣磨牙,“你能不能要点脸!这是办公室!”
“又不是头一回知道我不要脸。”何言满不在乎。
确实,跟这种癫公说什么脸不脸的,属实没有杀伤力。
盛垣誓,他心里没有半点欲望,真的。但是架不住身体太诚实。自从跟何言在一起,他总是身不由己,这种脱轨的感觉真踏马该死。
灵魂在叫嚣着“回来回来”,身体在嘶吼着“奔向深处”!
“办公室也不是第一次。”何言低声,“你洗过澡以后真香。”
盛垣都快裂开了,“不行!上次我浑身疼了好多天。”
何言抿唇,“那我换一个方式。”
“换什么都不行!”盛垣哑声。
“你确定?”何言悄声。
“你……”
盛垣呼吸一滞,瞬间语塞!
何言站在他的身后,颀长的身形从身后环抱住他。
窗外急雨滂沱,铺天盖地瓢泼而落,水汽分明进不来室内,却淋湿了盛垣的全部灵魂。
他什么都没做,可是什么都得到了。雨水里的一切风光旖旎,盛垣赤着脚在云端散步,目之所及都是星星碎片,掬一捧欲望,大汗淋漓。
盛垣做梦了。梦里有青草香,有细碎的花盛开。有斜风细雨淅淅沥沥落下来,萦绕在他的身侧。
但他不觉得湿,仿佛有一把无形的伞护着他,恍惚中他像是个婴儿,闻到的都是甜美的气息。听到的都是天籁。
那些深深烙印在他童年的痛苦回忆,都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融化磨灭,颜色淡去,痛觉全无。
他知道,是何言在护着他。
外面在下大雨,不能去宿舍楼。何言只能把办公室的沙尽量弄得柔软舒适,姜茶放在桌上用恒温壶慢慢热着。
其实现在是盛夏,不太容易着凉,但盛垣有哮喘,何言就只想把他当个婴儿那样小心照顾着。
沙不宽,睡不下两个人。除非叠着睡……
所以何言把办公椅放倒,斜靠着躺在那里。
雨声哗然,衬得夜格外静谧。可是何言忽然做起了噩梦。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是关于书里的原世界剧情。
他梦到当初的反派管家孙兴籍强占了那时候的“何言”,然后原主何言一点一点屈服于他的“手段”。
身体屈服,渐渐到灵魂自我放逐。最后竟然借工作之便,替孙兴籍收集打探盛氏的商业机密。
梦里也是倾盆大雨,雨水从天倾覆,他替盛垣做完治疗,看着盛垣吃了药在盛氏总部的休息室睡下,然后悄声到盛垣的办公室柜子里,用自己提前取好的盛垣的指纹模型打开了密码锁。
等自己从保险柜里取出盛氏的绝密材料,一回头就对上了盛垣狠戾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失望有不解,却没有半分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