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罗闻毛骨悚然了。
罗少爷混迹贵圈这么多年,说他不懂这些那是假的。之前不留心,那就一直不会往那方面想,还能跟阙之渊撅嘴,耍赖,要糖。
现在!人手都伸过来了!罗闻要是再不懂那就是个傻叉了!
罗闻立刻窜下了餐桌。他坐不下去了他感觉自己是盘菜……
阙之渊显然也看出来他的惊慌了。在他仓惶逃跑的时候不紧不慢跟着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去哪儿?”
“我……吃饱了,散个步!”
“把药喝了。”阙之渊叩了叩桌子。
罗闻乖乖转过身来,一脸视死如归。阙爷的声音自带威慑力,堪比催命符。人在阎王殿,想躲没处躲。
罗少爷也不矫情了,端起杯子一口闷,眼圈憋的泛红。
然后还没抬头,视野里就出现一整排“大白兔”。红豆味咖啡味绿茶味玉米味各种口味……
“都是你的。”阙之渊勾起唇角,“以后就不用从你家茶几上拿了。”
罗闻愣住了。
在这个再平淡不过的早晨,锦衣玉食堆着长大的罗少爷被一颗大白兔收买。
透过半透明的糖衣,罗闻洞见生命的底色。耳边听见春草抽芽,燕子呢喃的声音。
罗闻忽然才觉,他从来不是怕苦。
他怕的是没人关注。怕的是出生起就被扔在八百平大别墅的一个角落,两个保姆,一排保镖。
怕的是刚会说话就被送进国际贵族学校,大门一关,全是陌生的脸。
从懂事起罗闻每年的生日礼物都是一张金卡。一个人买衣服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着接纳世界。
然后他开始在纸醉金迷里摸爬滚打,像一个拼命闯祸讨骂的孩子。
他总想着,也许把祸再闯大一点,老爷子就能看见了。
他不委屈,一点都不。谁能给他委屈受?满江城都找不出一个人敢逆着他干。天王老子也不行。
可是阙之渊敢。他敢。
第一次见面,阙之渊就把自己摁着揍了一顿。
第二次见面,阙之渊就把自己送上了救护车,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糗。
阙之渊用充满威慑力的举动让他知道,做错了是会受到惩罚的。出格的行为是会产生后果的。
所有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罗闻也不例外。阙之渊把他当个平常人。
平常人做错了会被罚。平常人做得好也会被奖励。
而罗闻要的,无非就是这么个人。
这一颗大白兔还没入口,罗闻就觉得人生不过如此甜。
他抬起头来看着阙之渊,窗外的淅沥细雨落入青年的湿润的眸光,满城春草长进空荡荡的心房,枝桠疯涨。青年的瞳孔有情意荡漾。
“不帮我剥糖了吗?”罗闻问道。
阙之渊一愣。
就这么一秒的愣神罗闻都等不及。
他自己捏了一颗糖剥开塞进嘴里,然后欺身一跃圈住阙之渊的脖颈,唇瓣一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