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争先恐后跃下,砸碎在沥青路面,溅起无数细小水花,早已离异的夫妻几年来第一次见面,可他们能做的却只是在手术室外签下自己的名字。
焦急的等待,衬托的深夜医院安静的仿佛一片冰冷死地,连呼吸都带着让人窒息的药水味。
手术灯终于熄灭,男女二人都急忙迎了上去,男人语气焦急开口问道:“怎么样了医生,我儿子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熬夜手术的疲态,“情况还好,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左臂骨折b较严重,头部伴有轻微脑震荡,等麻药退了再做进一步检查。”
“脑震荡?严重吗?”女人眼睛湿润地看着孩子被推进监护病房,声音里掺着很重的鼻音。
“涉及到脑部的问题都很难说,等明天醒过来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放心吧,他主要伤在手,一般三到四个月就能恢复到车祸前程度了,情况b另一个一起送过来的要好太多了。”
说着那医生叹了口气,碎碎念道:“所以说这车,买贵的还是有买贵的道理,安全啊。”
“这……”
“我说也是,买车还是要买安全x能强的,自己开着都放心。”
女人有点无语,这种情况下他们男人居然都还能就车的问题来聊上一嘴。
“总之问题不大,放心啊。”
“谢谢医生!”二人连连道谢,送走医生后,男人面露难色看着女人道:“我明天一早还有场非常重要的会议要组织参加,今晚不能在这守着。”
“那怎么办?我明早得出去一趟美国,我也有位很重要的客户需要面谈!”
“如许呢?怎么没人通知她吗?”
“她和教授同学一起去敦煌写生了。”女人像是对前夫的迟钝感到厌烦,“孩子的事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自从离婚后你还联系过他俩吗?”
男人被前妻怼了一句,凌晨被她电话叫醒开车过来的烦闷感更强了,“不就是我俩都有事没人照顾于澜吗?现在就请护工过来,我懒得跟你争,钱都我出行了吧?”
“我缺你这点钱啊?易正国你怎么还是这么自私呢?你就只顾着关心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你在乎过于澜和许许吗?”
“别无理取闹了!这和在不在乎有什么关系?你关心那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孩子啊。”
男人被前妻弄得极为暴躁,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拿起凳子上的外套转身就走了,“医药费和护工费都我结,于澜的车后续维修,保险理赔事宜也都我来处理,片区交警这块我也有人脉不用你管,你就出你的差去吧。”
这男人做事水平很高,可奈何他x格脾气实在太差,结婚到现在一直都这么大男子主义,分分钟都是冲着把人气死去的。
女人瞪圆眼睛看着前夫,被气的咬牙切齿穴口不断起伏,片刻后,她掏出镜子把脸上的妆给收拾了一下,抿抿嘴上的口红,又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
易如许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往回赶,路上给易于澜打电话就没有打通过,无奈下,她无头苍蝇似的打给了妈妈,然后就得到了哥哥昨晚出车祸的噩耗。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易如许冷汗流了一身,人都快要晕倒了,她强撑着颤抖的身体跑到医院,在护士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病房。
床上坐着的青年正在看着窗外,他一早就醒了,医生也带他做过了检查,确认除了记忆受损和手部骨折b较严重以外,其他方面都问题不大。
易于澜一直都不觉得自己记忆哪里受损了,虽然近期生过的一些事他的确记得有些不清楚,可医生问起他父母和高中班主任的名字时,他全都答上来了。
饶是如此,医生也还是说他记忆方面受损也是b较严重的。
因为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自己有妹妹吗?易于澜看着窗外想着这个问题,妹妹长什么样?好看吗?烦人不烦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护士又带人进来了,易于澜转头看了过去,现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姑娘眼圈红红的跟了进来,一看见自己,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
“哥哥,对不起……”那女生跟个小孩一样走过去坐到了他床边,抓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就开始哭。
易于澜看着她仿佛牛n里泡出来的瓷白皮肤和美到让人心悸的脸蛋,复又觉得她柔软的声线入耳简直动听至极。
脑子里一闪而过女孩的身材,那双腿也太长太直了。
易于澜又看向自己被她抓住的手,觉得她的手也纤细好看的像冰玉般皎洁,很奇怪,这个女孩从脚到头丝好像都长在了他喜欢的点上。
“我要是没有、去敦煌就好了,对不起哥哥,我、再也不留你一个人在家里了,呜呜……以后你去哪儿我都和你一起去,对、对不起……”
易如许觉得自己再受点刺激肯定就要撑不下去了,她都不知道路上的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的,耳朵里都是奇怪的噪音,身体也一阵热一阵凉,直到现在手心都还在出汗。
还好哥哥看起来像是没有伤得特别严重,和她想象中浑身伤口昏迷不醒相差太远了。
易于澜把易如许给打量完了,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我不太能接受去哪都一直被人跟着,所以你其实没必要一直跟着我。”
易如许懵b地抬头看着他,易于澜现小美人的表情里写满了迷茫,停顿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没关系的,听交警说这次车祸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对方酒驾,我开车的时候好像也看了一下手机,这种事以后都不会再生了。”
“……”易如许还是愣愣地看着哥哥,就像他忘了什么一样。
“对了。”易于澜犹豫一下还是打算让她早点知道自己的情况,毕竟兄妹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是我妹妹,是吧?”
“你叫什么名字?”
易于澜很认真的与易如许对视,一本正经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易如许感觉自己身体凉到了底,胃也一点点的开始钝痛,汗水从她额角划下,让她逐渐蜷起了身体。
疼……
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