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瞧见了顾厉时候,情不自禁的被顾厉那男子气概所吸引了,打心眼儿里面喜爱这个英武气概的男儿。
他们成婚之后,夫妻感情也是十分和顺,生儿育女。
纵然谈不上蜜里调油,山盟海誓,却总归是,恩恩爱爱。
只不过,当顾厉决意除掉那石舒叶,起意夺权之际。
那一刻,他全然忘记了石婉。
之后,石婉纵然是来寻过他,可他却别人不见。
于他内心之中,又如何不知,石婉身为石家女儿,怎么能够接受自己如此?
可是如今,他这样子落魄了,一无所有了。
如此凄然,来到了这儿,忽而却想要见见自己的妻子。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轻轻的踏入了这院落之中。
然后,他就瞧见了石婉。
石婉一身素色的衣衫,瞧着却有些憔悴,鬓之间,却也是轻轻的剪了一朵白色的绒花。
看到石婉这个样儿,顾厉忽而很是不痛快。
近些日子,确实也是死了不少人。
可饶是如此,石婉给这些人戴孝,总归还是有着扎心。
仿佛是在嘲讽顾厉,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处处都是错,可谓可笑得紧。
顾厉狠狠得咬紧了牙关,眼底流转了一股子郁郁恼恨之色。
他觉得夫妻多年,石婉居然还一颗心,都向着家里人。
自己这个外人,终究也不如何了。
石婉若胆敢对他摆出脸色,他也不介意,对自己这个妻子心狠手辣!
然而石婉瞧见了他,竟不觉凄然一笑:“老爷回来了,容妾身为你洗手作羹汤。”
似是瞧出了顾厉内心的疑惑,石婉轻轻说道:“如今战事频频,下人早便散了,连孩儿也被送走。唯独妾身,还在这儿,等着我的夫郎的。”
她这样儿说话,言语间竟似蕴含了一股子说不出的淡淡诡异。
顾厉盯着她憔悴的容颜,忽而竟然生出了一股子的杀意。
妻子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倘若有了什么异心,他宁可自己除掉之,而不是让她的心让给别的什么人。
石婉却一扭头,果然为顾厉准备酒食。
顾厉一颗心砰砰的跳动,他脾气也不好,每次动怒,便是极为生气。好在动怒时候,却总有妻子,温婉可人,悉心服侍,软语开解之下,使得自己郁闷全消。他知晓,石婉将自己服侍不好,便是石家的人,也是不大能饶得了石婉。
可是自己这个夫君,何尝不是给石婉长脸,让石婉面上有光彩。
当然后来,却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当初斩杀石舒叶,他没想那么多,可是如今,顾厉内心却有了另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想来这些日子,石婉日子也不大好过。
也不多时,石婉已然是整顿菜肴,备好薄酒。
瞧着石婉那古怪的样儿,顾厉却也是食欲全消,反而流转几许狐疑。
“阿婉,我那一双儿女,如今让你送到何处?”
石婉伸手,轻轻给顾厉斟酒,不觉凄声,答非所问:“夫君如今,倒是知晓,关心你的那一双儿女了。你多年来,醉心打仗,一向也未曾将自己血脉如何的放在心上。便算是我,何尝不是被你轻轻抛弃,丝毫也不放在心上。我从来也不知,自己在夫君你心中,究竟是何位置,可有半点分量。我那一双儿女,是我照顾他们衣食住行,读书写字。可是在你瞧来,这不过是我这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你从来没有觉得有半点感激,反而觉得这一切,不过是我应为之事。你在外边,是做大事的。”
“而我这个妻子,平日里纵然有什么事,你也不见有半点关切。于你而言,我为这个家做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这些于你而言,又有什么要紧的?我总安慰自己,你是个有出息的男子,做的种种事情,都是大事。说出去,我这个妻子,脸上也有光彩,心里面也欢喜高兴。以后咱们儿女长大,前程也更光鲜有面子。至始至终,我心下不觉如此安慰自己。”
“我心里苦楚,纵然是和你说了,你也一点都不在意。你只会觉得,能陪在女子身边轻语安慰的男人,是软骨头,没长进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回来?”
她眼中泪水,轻轻滑落过脸颊,滴落在了衣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