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宽容大度,让青麟在一边抖了抖。
只恐怕百里聂的宽容大度,是没那般好受用的!
定然是,有更多算计,等待着顾厉去做棋子。
然而青麟轻轻的抬起头,不在意笑了笑,这跟自己可没什么关系就是。
这么一场青州的骚乱,由着百里聂的大获全胜就此告终。
明眼人无不都清楚瞧出来,青州的苏定城,以及东海的顾厉,不过是成为烘托百里聂神圣光环的挑梁小丑罢了。
顾厉损兵折将,而苏定城更是没了性命。
然而这一场风波,其中余韵,却未曾消除,犹自翻腾血腥暗涌。
东海,睿王府邸,石舒叶却轻轻得皱起了眉头。
却也是心事重重。
他知晓自己如今掌握兵权,却不能如睿王那样子得服众。别的人也还罢了,可是顾厉却是绝不会顺之!
就连这一次,顾厉私自出兵,他也迟疑未决,未曾按军法问罪,只怕会引起兵变。
却未曾想到,顾厉非但不领情,反而是四处造谣,只说是因他石舒叶的出卖,故而损兵折将。
石舒叶心中不觉郁结了一股子的火气,只不过,是为了顾全大局,故而也是隐忍未。
然而此刻,听到下人耳语,只说一名特殊的访客到来,石舒叶也是面色一变。
他略做沉吟,最后让那人进入。对方竟然是如今百里聂的心腹,并州将军白采君。
从前,两人私交不错,颇多来往,甚至互赠礼物。
睿王石诫也是知晓两个人的私交,并无任何阻止。
毕竟在石诫瞧来,苏定城有不臣之心,而白采君是苏定城的弟子,又与苏家结亲。
说来,暂时也是同一立场。
石舒叶冷冷说道:“白郎君,相交多年,我都未曾想到,原来你竟然是长留王百里聂的人。”
白采君也轻轻的柔缓言语:“殿下之心,冰清玉洁,我等自然愿意追随。”
石舒叶盯着他:“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来此,莫非居然诚心要做说客?“”
他甚至有些佩服白采君的胆色,纵然是有些私交,难道自己还会为了私交而纵情不可?
白采君急切说道:“石兄,你我相交,我知道你的秉性。你生性温和,不爱与人争执,其实你并不赞同,东海睿王背叛朝廷的,是不是?”
“既是如此,何妨弃暗投明,做最正确的选择。”
“长留王殿下是个宽厚的人,他不是那等,不能容物的人。”
石舒叶却打断了他的话:“不必再说了!”
他略顿了顿:“我自然是相信,你来是为了朋友之情谊,是为了我好。我自然也相信,能让你白采君如此推崇的长留王百里聂,一定会是一代英主,能容我石舒叶。可就算是如此,我也是绝不可能背叛睿王。”
白采君急切的说道:“为什么啊,你为何这般糊涂,这样子的傻?你既然是生性温厚的人,你本不该沾染这么些个事情。就算你不肯归顺朝廷,只盼你也不要助纣为虐。”
石舒叶的眼中,渐渐浮起了回忆之色:“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真正的然脱俗。小时候,我家贫如洗,受尽白眼,作为石家旁支,却备受族人欺凌。是睿王殿下,出手襄助,提拔栽培。我母亲染病,也是他花钱送药,连丧葬钱帛,都是睿王所赐。他对我,真的是有大恩大德。如今,我是绝不可能背叛他的。就算他失利于京城,我定要为他守住东海。无论如何,总不能让睿王一无所有的。”
白采君的一颗心,却禁不住慢慢的,一点点的往下沉。
石舒叶的秉性,他是清楚的,如此一来,他当真是心如磐石,绝对不会更改。
石舒叶瞧着他,眼神渐渐流转了一股子的狠意。
“各为其主,你当真不该来这儿。”
他死死的盯着白采君,眼底深处,竟不自禁的流转了一股子杀意,却也是有着一缕犹豫。
正在此刻,他的妾室楚翘却盈盈而来,温柔而秀丽。
楚翘是石舒叶的爱妾,她是江南女子,温婉可人,有着那么一双会说话的眼珠子。
如今她因为见开了客人,故而不觉备好了清水茶点,以供享乐。
江南女子的温柔以及这清茶糕点,化解了石舒叶胸中杀意,反而浮起了从前的知交朋友情分。
“今日你走吧,以后咱们战场上各为其主,便是绝不会再留情。”
他慢慢的捏紧了手掌,实则心里面何尝不知晓这不应当。
可他终究不是个心肠极狠的人。
他瞧着自己爱妾楚翘,瞧着她惊惶的眼神,忽而微微有些心疼。
这个女人,是自己丧妻之后,续纳的妾室,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楚翘温柔体贴,并且知书达理,他本来想娶她为妻的,可惜她毕竟出身太低贱了些了。
她是青楼名妓,原本江南出身,辗转流落到了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