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杯毒酒赚了李克星,除去他城中兵马,不知晓多容易。
可惜对手既然是百里聂,他除了李克星,又能如何?
不过是,平白让这长留王殿下渔翁得利。
一边这样子想着,李玄真却将那封书信这样子的拿出来:“克星我儿,纵然为父有些不是,可是长留王狼子野心,并不可信。你瞧,你写给他书信,他还不是拿过来,送到了我的手中。可怜你一片真心,这龙胤皇子并未如何放在心上。”
李克星冷笑:“百里聂固然是工于心计,可是你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饶是如此,他语调总归是软了软。
李玄真压低嗓音:“如今这位长留王殿下,正在我的府中。我儿何不联手将他除掉,否则龙胤朝廷,也是不会放过我们父子二人。”
他心中却有着属于自己的盘算,百里聂死了后,自己可以将一切推到李克星身上。到时候,相互联手也好,投靠朝廷或者投靠东海,自己便都不禁添了几分筹码。
李克星眼底有着一股子杀意,可是又犹自有着一股子的犹豫不定,一双眸子闪动着浓郁的警惕:“大将军一向会算计,可是有何阴谋。”
“只不过区区一个女人,便是挑拨你我父子不和,你当真糊涂。”李玄真不觉做出怒容。
若不怒,只恐怕李克星反而会生疑惑了。
李克星一双眸子通红,流露出好似要吃人的样子:“红莲是我心爱之物,你却偏生要夺走。”
李玄真反而不自禁有些疑惑了。
他以为李克星不过是个寻个由头,故意和自己过不去,想不到他竟似真有几分喜爱那个叫红莲的妾室。
一想到了这儿,他反而有些瞧不上李克星了。
所谓女子,也不过是区区玩物罢了,没想到这个养子,血气方刚,当真上心。
果真是个蠢物,只不过没想到,区区蠢物,也是会有次叛逆之人。
他让下人上了茶水,送到了李克星面前,心里盘算着让李克星动心除去百里聂。
对着这个蠢物,他都不免觉得有些个口干舌燥。
一时之间,他都有些怀念自己爱妾亲手炖煮的莲子汤水。
他轻品了一口茶水,方才觉,李克星对着面前茶汤,竟似未见有那动口之意。
李玄真失笑:“孩儿还是不肯相信父亲?”
李克星冷冰冰的言语:“义父秉性,我心中自然是极清楚。你这儿一口饭,一口水,我都不会沾染。你若当真有一丝诚意,便将那红莲还给我。她是我心肝儿肉。纵然在你这儿被辱,我还是要她的。”
李玄真不觉微微一怔,他不是早将这个妾还给了李克星?
只不过李克星竟亲手将红莲斩杀,并且愤而叛之。
他本以为李克星嫌弃红莲不贞洁,所以怒而杀人。就算是李克星说送来不是他爱妾,李玄真只以为李克星是爱惜颜面,或者是故意要跟自己为难。
可是如今触及李克星眼睛里面一缕热切,他忽而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
他工于心计,自然知晓,用女人来挑拨离间的计策。
这其中,定然是有着一个自己想不到的设计。
李玄真正要言语,蓦然胸口一疼,竟哇的喷出了一口鲜血。
那鲜血竟然是漆黑一片!
他愕然,内心惊恐。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这毒,到底是谁人所下?是否在茶中?
倘若在茶中,是不是李克星算计,不然这狼崽子为什么不肯喝茶水?
然后,他立刻有了答案。
他瞧见了刚刚给自己送莲子汤水的爱妾小腰,宛如乳燕投林,竟然轻盈的扑入了李克星的怀中。
他听到了这贱婢,故作楚楚:“克星,这老狗不怀好意,在茶水之中下毒。我故意调换茶水,只担心你会有事!”
“他,他早就与长留王百里聂联手,这一次骗你过来,是为了要取你性命!”
他听着李克星搂住了那个贱人,急切说道:“红莲,红莲,我,我来也是为了带着你走。这个老狗,怎么都不肯放了你。还送了别人过来,我自然将那贱人宰了,我心上之人,自然只是你,别的人可谓是无可代替。”
李克星言语切切,竟似蕴含了一股子的急切。
李玄真心里恼怒,愤怒的想,贱妇!贱妇!
原来竟然是这贱人,假冒红莲之名,和李克星相好。
故而李克星以为自己扣住他的爱妾,竟因此和自己决裂。
他想要揭穿小腰真面目,却说不出话,一张口,便是喷出一口鲜血。
小腰一副柔情无限的样儿偎依在李克星怀中,却也是忽而侧头,一双眸子深处,竟似流转了一缕积年累月的仇恨。
李克星必定以为她是假冒红莲之名,跟别人私通。
却不知,自己本来便是真正的红莲!
真正的祁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