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周皇后虽欲图牺牲周玉淳,如今眼见周世澜维护亲妹妹,自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亲哥哥早死,如今周家其实是周世澜做主。无论如何,周皇后也不能冷了周世澜的心肠。更何况,周世澜爱惜妹妹,其实周皇后也不是不喜欢。
更何况,让静贵妃恼怒,周皇后也是乐见其成。
“那就让阿淳抄经,让她静思己过。”
周皇后这样子开口了,在场的女眷也是纷纷称赞,只说周家识大体,便是周家女眷出了什么错处,也是加以处置。
静贵妃面色微冷,也似没什么精神,让贞敏公主扶住自己。
只不过今日礼佛,到底还是这样子罢了。
而元月砂却也是极乖巧的缩回了元老夫人身边,柔柔弱弱的。
周氏仇恨的目光,顿时向着元月砂望过去。
想不到这一次,仍是让元月砂轻轻摘了关系,竟这样子脱身。
这个南府郡的破落户女儿,竟似有些个福气。
每一次,便是有贵人庇佑,轻巧脱身。
可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有这些个福气,一个破落户的女儿,泥土一样的东西。
就是应当狠狠踩在足底,恣意践踏的。
周氏走得近些,便又瞧着元月砂朝着元月老夫人身后轻轻一缩。
这也是让周氏为之气结,好端端的,却缩什么缩。
自己还没做什么呢,便做出个被欺辱的样儿,妖妖娆娆的,也不知闹给谁看的。
不过是顶着一张楚楚可怜的白莲皮,最后算计死了自己的女儿。
想到了这儿,周氏冷冷咳嗽了一声,不屑说道:“元家旁支之女,到了龙胤京城,还是要懂得本分一些。这整日闹这些个幺蛾子,也不知晓多难看。自己也是不嫌丢人。”
此刻周围的女眷也是不少,周氏这样子一闹,顿时众人侧目。
而周氏这样子闹,倒也不意外。
她性子张狂,也不是一日两日。而众人也是心知肚明,周皇后贤淑,周家总要个能闹的。
元月砂却容貌柔和,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竟平添几许柔润之意。
“范夫人什么意思,月砂不明白。”
却越显得温柔乖巧。
周氏不屑:“我周家阿淳,原本是个多乖巧的姑娘,上次北静侯府还为你开脱。怎么如今,也来害你了?元二小姐,怎么人人都来害你,你自己就没一分半分的错处?除非,你不是个好的,做出这么个样儿,却到处算计人。”
周氏这话虽然张狂无礼,可在场女眷听到了,不少心中竟油然而生一缕赞同。连周玉淳都要来害元月砂了,这元家二小姐看似温良淑德,瞧来也是暗中有妖。
元老夫人和声说道:“范夫人此言差矣,今日之事,不是已经弄明白。是周家阿淳,要来害月砂。怎么说着,反而是月砂有错了。”
周家做出此等事情,非但没有赔罪道歉,反而是咄咄逼人,更似恨不得将人踩到足底。如此姿态,分明也是没将元家一丝一毫的放在心上。
周氏尖锐的说道:“怎么又不去害别人?这全天下的女子都和她过不去了。若人人都要害她,那便是她狐媚,本不是个好女子。”
这就有些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了。
元老夫人皱眉,欲图再说,周氏却是不依不饶:“元老夫人,我当真不知,你为何竟要非得护住这南府郡的死丫头。她算个什么东西,令人厌恶得紧。闹得如今,周元两家关系也大不如前。若说以前,秋娘婚事还是我说和,为你筹谋的。否则,她哪里能嫁入北静侯府,得到如此好夫婿。”
实则是萧英瞧中了元秋娘,托周氏说项,不过周氏却也是将这般功劳尽数揽在了自己身上。
听到周氏提及自己心爱的女儿,元老夫人眸中竟似掠过了一缕精光。
她咳嗽一声:“范夫人,你过来些,有些话儿要跟你说。”
周氏不明所以,故而靠前。
却见元老夫人一扬手,啪的打在了周氏脸上。
周氏大怒,又格外吃惊。元老夫人平素沉稳,是绝不会做这样子事情的人。
待她回过神来,便要扑上去撕打。
元月砂原本在元老夫人身边,却也是精乖,竟也抢步向前,一把将周氏推开。
周氏大叫:“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元老夫人却淡淡说道:“老身一向与人为善,知晓礼数,怎么不打别人,今天偏偏将你范夫人给打了?既然如此,范夫人反而应该去想一想,为什么自己要挨打,可是自己有什么错处。正如范夫人所言,若别人害了你,也该想一想,为什么害的不是别人,偏生是你。你自个儿,总是有几分错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