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尖,却也是忽而瞧见了百里冽腰间滑出来的如意玉。
周玉淳正情热如沸时候,却也是听到了一阵子动静。
她如绷紧弓弦,下意识的跳起来。
可当周玉淳瞧着走出来的元月砂时候,却不觉为之一怔。
周玉淳一股子羞恼之中,忽而流转了森森的恼怒。
她咬牙切齿:“元月砂——”
元月砂娇柔柔的说道:“周小姐,如此行事,却也是不合礼数。”
周玉淳方才胆子很大,可是一旦真让人瞧见自己污秽一面,一股子羞惭之意却也是顿时涌上来。打小所守的教导一下子涌上心头,让周玉淳一时之间,甚至想着就这样子跑出去。
可一股子奇特的力量阻止了周玉淳,让周玉淳生生留在了原地。
周玉淳俏丽面颊之上流转了浓浓的嫉妒之意:“元月砂,你非得要跟我去争冽公子。你将我逐走,是不是,你想要?”
一想到自己要是走了,元月砂便以身代之,与百里冽水乳交融,腻在一处,她便嫉火中烧。
“你怎么能这样子的下贱,你凭什么跟我争。”
周玉淳的眼睛里面恨意浓浓。
眼瞧着元月砂置若罔闻,向着百里冽过去,周玉淳更是要将元月砂推开。
可她一伸手,手腕被元月砂一捏,似也没多大的力气,可周玉淳身子却是生生带得一歪。
元月砂虽然封住了内力,可对付周玉淳这样子的弱女子却并不怎么难。她稍稍用了些个巧劲儿,顿时推倒了周玉淳,并且带伤了周玉淳的手臂。
待她走近了百里冽,略一犹豫,微微冰凉的手掌轻轻的抚上了百里冽火热的面颊。
百里冽眼前流转了奇异的光彩,似是极为激动,又似极为欢喜。方才他极力忍耐,整个人也是冷冰冰的。可是如今,百里冽却忽而伸出手,轻轻的揽住了元月砂的身躯。
那日自己差些被火烧死时候,被人捏住了手掌。他记得那湖水色的衣衫,更记得被轻轻拥住的感觉。那日清醒过,这一切好似变得如梦幻一样,好似晚上花朵之上的露珠,等醒来时候就不见了。
可是如今,百里冽又寻觅到了这样子的感觉。他虽被药物蛊惑了神智,可到底脑海里面清明了许多了。
百里冽觉得自己好像是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手臂缠绵的围着元月砂,有些欢喜说道:“是你,是你。”
周玉淳瞧见了眼前这一幕,只觉得一股子难以言喻恼恨传来。百里冽的反应那样子的不同,可见百里冽是喜欢元月砂的。
所以,那日北静侯府的温存,难得一见的温柔,不过是故意为之。
他太可恨了,居然让自己这位高贵的周家嫡女,做南府郡乡下丫头的踏脚石。
辱人太甚!
元月砂却不怎么动情,一把将百里冽推开。
她解下了腰间针囊,扎了百里冽几个穴道,一番施针,百里冽也是清醒了不少。
元月砂再掏出一枚清心的药丹,塞入了百里冽的唇中。
舌尖传来了苦苦的味道,百里冽只觉得那要弄得头晕的炙热却也是淡了不少。可那样子的感觉,其实却也是并不如何的美妙。
他总是冷静自持,极少会失去理智。
伴随药性渐去,百里冽神色也是渐渐恢复了清明。
元月砂转身,轻轻的为周玉淳接好了自己的手臂。
周玉淳眼睛里却没什么感激之色,反而流转了幽幽怨怼。
只不过事到如今,周玉淳也不觉流转了几许羞惭之色。
她轻轻整理了衣衫,咬住了唇瓣,却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匆匆离去。
元月砂收拾了匕,又慢有条理的为百里冽处理了伤口。
她从自己随身的小荷包里面摸出了针和线,为百里冽缝补衫儿上的破损。
百里冽衣衫破了一处,一时又寻不到替换的,要是被人瞧见百里冽衣衫上有带血污的破损,自然会显得很突兀。
元月砂将血污折住了,匆匆缝在了一起,便也不如何能瞧得出来。
自始至终,元月砂也没有和百里冽说什么话儿。可她似乎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让百里冽乖巧的听话,任由元月砂为他缝补衣衫之上的破损。
看着元月砂为自己补袖子,百里冽心里忽而有些甜甜的味道。
正在这时候,元月砂却也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竟似有不少的人在。
想到了这儿,元月砂却也是忽而微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