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不觉咬牙切齿:“阿淳,你可是糊涂了,怎么替这个害死你表姐的女人说话?”
周玉淳生来养得娇贵,触及周氏那冷锐怨毒的眸光,不觉打了个寒颤:“二姨母,阿淳,阿淳说这个谎话做什么?也,也没人给我好处。我,我还不是为了蕊娘好,不想让真正害死蕊娘的人脱身。否则,否则我也不好开这个口。”
这世上没什么人,比周玉淳这样子单纯的姑娘说话更令人信服了。
如今则正是如此。
就连满腔怨毒的周氏,一时也是呆了呆。
她也是知晓周玉淳的秉性,养在屋子里的娇花,一辈子没沾染什么污黑。
周玉淳也没理由去帮元月砂,而且也素来跟蕊娘没仇怨。
更重要的是,若是周玉淳说谎,一定会露出破绽。
这个纯善的小姑娘,哪里会说谎,什么都是写在脸上的。
如此说来,蕊娘是唐文藻害死的?
她锋锐的眸光顿时落在了唐文藻身上,也许是因为周氏眸光太过于可怕,唐文藻也是不觉打了个寒颤
落在了周氏眼里,却也是心虚。
而周氏更想起女儿的抱怨,奴婢的回禀。
唐文藻原本在范蕊娘面前十分乖顺,可是最近却变了。他不知晓搭上了什么路子,居然跟豫王府的人递上话。范蕊娘在那宅子里面,便是不大容易瞧到他。而唐文藻那个亲娘,那个粗鄙无比的村妇,居然是几次三番的让女儿添堵。
周氏因为女儿肚子大了,也着急,所以让范蕊娘忍一忍。
范蕊娘心里面慌,说是要来周家见唐文藻。
莫非当真是这个懦弱的男人,还是自己的女儿。
“唐文藻,好得很,好得很!”
周氏森冷无比的说道。
元老夫人更是在一边帮腔:“是了,要弄清楚究竟是谁害死蕊娘的,否则蕊娘必定是不甘心。”
唐文藻顿时摇头:“不是我,是元月砂,是她嫉妒蕊娘。蕊娘和我两情相悦,肚子里都有我的孩子了,我怎么舍得?”
他为了脱罪,又拿孩子说事。
然而那些鄙夷的眸光,却也是顿时落在了唐文藻的身上。
围观的众人,却也是不觉有些瞧不上他。
无论唐文藻有没有害死范蕊娘,可是他有了未婚妻,却还跟范蕊娘勾搭,甚至人命都是弄出来了。
周玉淳唇瓣动动,她刚才可是听说了,唐文藻根本不认范蕊娘肚子里那个孩子。
可是这话到底没说出口。
涉及范蕊娘的名声,自己为元月砂开了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至于别的话儿,实在也是不好说得太多。
赫连清心中一阵子的烦躁,只觉得此事似乎又脱了自己的预计。
却很不甘心。
“范夫人稍安勿躁,毕竟元大小姐说的,和阿淳不一样,这总有一个说谎的。”
元明华已经是怕了,只盼别人不留意自己。
可赫连清偏偏又这样子说,分明是将元明华推到了风口浪尖。
元明华一时心神慌乱,说不出话。
可赫连清脑子清楚,也是很会说话。
“阿淳,你是不是可怜元二小姐,心疼她夫婿如此待她,所以为她说谎?而且,你和阿冽一向都很好。这元二小姐和冽儿也是有救命之恩,是不是阿冽求你的。”
不得不说,赫连清某些方面也是极敏锐,也猜透了周玉淳的心。
而这某方面,也是猜测中了周玉淳作证的真正原因。
周玉淳不觉脸红了红:“没有的事儿。”
可她到底是不善于说谎,这样子一说话,脸蛋红了红,顿时也是显露出心虚之态。
周氏原本已经疑了唐文藻了,如今又不觉有些狐疑。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醇厚的男子嗓音响起:“世子妃,你怎可如此冤枉阿淳,坏了她名声,让她如何见人?”
周玉淳不知晓什么时候来的,那一双狐狸眼轻轻的扫过,却不觉泛起了几许浅浅的桃花艳色。
“阿淳当然并没有说谎,和蕊娘生出争执的正是唐文藻。你瞧他脸颊还有指甲印,正是蕊娘留下的。而蕊娘面颊红肿,也是被人打过。瞧着指骨印子,也并不是女子留下。”
在场的都是女郎,很少懂这些刑侦之事,自然也是没有怎么留意。更何况范蕊娘死得很惨,她们也是不敢多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