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策随意的嗯了一声,就去了鸢王妃的住所。
白芙内心却一阵子的翻腾。
她还记得那时候,百里策留宿在苏叶萱的院子里。
他让自己磨墨,然后又轻轻的握住了白芙的手。
白芙吓得动都不敢动,她明明应该拒绝的,可是一颗心却忍不住砰砰的跳得很快。
百里策慢慢的拉着她,让她跌入自己的怀抱。
两个人的身躯,就这样子渐渐的靠在了一起。
白芙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叶萱来了。
白芙好似受惊的兔子,猛然从百里策的怀中跳了出来。
她耳边听到了百里策的轻笑声,那轻笑宛如有着一股子奇异的魔力,令白芙面红耳赤,心晃神摇,令她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而此刻让白芙清醒的并不是当年苏叶萱的脚步声,而是元月砂沉润的嗓音了:“还劳白姨娘带路。”
白芙点点头,客客气气的领路。
她假装不认识元月砂,元月砂也假装不认识她。
可饶是如此,当年的记忆却仍然宛如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百里策那样子的挑逗,并不止一次。
当年小萱郡主受宠,百里策时常来苏叶萱的院子,和妻子描眉谈情。
作为苏叶萱贴身的丫鬟,总有机会和百里策独处。
每一次,她都被逗得心驰神摇,并且总是不能拒绝。
那时候,白芙晚上睡在床上,身子也在被窝里面轻轻的颤抖。
白芙忍不住胡思乱想,世子爷瞧中她了?
这可怎么办啊,世子爷可是小姐的夫婿,她又怎么能做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而苏叶萱呢,单纯得近乎痴傻,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察觉。
当然如今,百里策面对失宠多年,久未滋润的白芙,却已然是熟视无睹了。
毕竟她岁数大了,也没个孩子,说到乖巧通透,也不如别的女人。
如果有一个孩子,也许会好一些。
想到了死去的药儿,白芙忽而好似喘不过气来了。
地上的鹅卵石有些膈脚。
白姨娘住的院子虽尽力收拾得整齐,却掩不住一股子荒凉之气。
如今侍候白姨娘的统共只有两个丫鬟,大些的叫阿娟,很是木讷,笨手笨脚。小些的叫阿惠,倒也伶俐,三等丫鬟提上来的,样子寻常,而且也没调教得懂礼。
正因为白姨娘不受宠,她身边连个周正些的侍候的都没有。
白芙打阿惠去烹茶待客,却不觉狠狠的捏紧了自个儿手中的帕子。
元月砂换了衣衫,她并没有让湘染跟随,而是自己独自见白姨娘。
当门扇合上,两个人独处时候,元月砂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不觉讽刺似的说道:“白姨娘没有当众告我,是当真害怕别人知晓,你在海陵原有未婚夫婿,却贪图富贵,给人做姨娘的。”
白芙的身子摇摇欲坠,蓦然泪水盈盈。
原本她在海陵,确实有过一个情人,并且已经是谈婚论嫁了。
可当白芙被百里策引诱时候,她却忘记了旧日的盟约,并且选择委身于百里策。
如今她已经在宣王府里面失宠,如果再传出这样子的丑闻,那么她这个无儿无女的白姨娘一定是会被逐出府去。
元月砂还未踏入府中,已经让人如此威胁过白芙。
白芙颤声说道:“青麟,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跟芙姐说话。”
多年未见,青麟的女装让她分外不适,更难以忍受的是,百里策还十分痴迷的盯着青麟。
白芙嗓音十分凄然,可是元月砂却并无十分动容。
“论起旧日的情分,月砂还是觉得旧日的把柄更令人放心的。”
白芙掏出了帕子,轻轻的擦去了面颊上的泪水:“你当真觉得,我因为你的要挟,方才为你守住秘密。”
元月砂微笑:“也不尽然,也许,是因为白姨娘恨着世子和清夫人,不肯让他们好过。前些日子,白姨娘才从薛氏女口中得知,你的女儿药儿并不是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