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芙除了略略有些紧张,却并没有叫嚷出声。
赫连清隐秘的笑了笑,若有所思。
至于百里策,他连赫连清都抛诸脑后,也更不理会白芙。
这位白姨娘,在百里策跟前失宠了好几年了。
纵然瞧见了白芙,赫连清也是视若无物,当做空气一样。
白芙忽而似想到了什么,身子轻轻的痉挛,竟似受了极大的刺激。
她垂下头,面上却流转了一缕郁色。
元月砂妙目流转,不动声色的打量宣王府。
宣王府的布置,探子也有描绘过,元月砂瞧过图纸,却并没有亲自来过。
这就是苏姐姐曾经住过的地方,和百里策一起甜蜜,可又被百里策折磨,最后又被逐去了荒庄。
这个地方和海陵一点儿都不像,没有连绵的森林,也没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房子里的窗户打开,还是层层叠叠的房子。
苏叶萱放弃了自由,来到了这个地方,就是因为百里策。
最后却死在了这儿。
她抬头,看着百里策。
百里策瞧着她,眼睛里好似有蜜糖。
元月砂冲着百里策微微一笑。
她一步步的踏入这一团糜烂奢华的锦绣之中。
这是自己主动扑入这华丽的陷阱,无论里面有多少蜜糖和毒药,元月砂都不觉有什么可畏惧的。
正在此刻,一名小奴慌慌张张的冲撞过来,药洒在了元月砂的衣襟之上。
百里策不悦,有些薄怒:“你是哪里来的下人,怎会如此无礼,冲撞贵客?”
“奴婢阿桐,是侍候鸢王妃的。鸢王妃这病又是作,急着吃药。”
百里策闻言,眉头一皱。
自打两年前,鸢王妃就患上恶疾,总是头痛欲裂。
每次病,鸢王妃的脾气就会变得极坏,骂骂咧咧不休。
日子一久,百里策也并不想见这个母妃。
如此一来,这小奴举止急促,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鸢王妃病起来时候,性子会变得十分暴虐,如果没有及时送药止头痛,她就会狠狠鞭笞下人。
难怪这个小奴急得好似没长眼睛一眼。
元月砂垂头,轻拂衣衫:“不过是件小事,不必苛责这儿奴婢。寻个地方,换了这身湿衣就好。”
元月砂显得大方,百里策也是不好说什么。
而赫连清更趁机说道:“王妃有恙,不如我与世子探望王妃,再招呼贵客。”
这话更没有可反驳余地了。
百善孝为先,百里策总不能当着客人的面,置生病的母亲不顾。
白芙上前:“此处与妾身所住院子很近,不若请元二小姐去我那里换身衣衫。”
不待百里策同意,元月砂也已然盈盈一福:“那就叨扰麻烦了。”
百里策总算因元月砂多看了白芙两眼。
他当然记得白姨娘,这个女人当初跟他,也好了一段日子。
那时候白芙还生了一个女儿,只不过打小身体弱,没正经名字,只有个乳名叫药儿。
百里策那时候跟白芙说了,等药儿身体好了,再取正式名字。
可惜那女儿福薄,不到两岁,就养死了。
过后,百里策也很少去白姨娘院子里坐。
当然他更记得,白芙曾经侍候过苏叶萱,是苏叶萱的婢女。
那些跟苏叶萱相关的一切,百里策都是有些厌恶的。
可他连对白姨娘的厌恶都是淡淡的,只余下疏离的凉薄。
这个女人,在百里策的心里面,没有什么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