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蕊娘不想要别人知晓这桩丑事,唐文藻也不想。
他若明媒正娶范蕊娘,那别人定然是羡慕不已。
可还未成婚,就弄大了别人的肚子,可是一桩丑闻。
唐文藻心乱如麻。
今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范蕊娘已经怀上了,以后别人见自己娶了,在座之人都是会心里笑话的。
当然如今,这些人还并不知道唐文藻和范蕊娘有尾。
却免不得议论几句。
“我说呢,范家小姐如此轻狂,难怪下人不知检点。”
“都已经怀着了,还不能成婚,必定是这孩子爹见不得人。”
“瞧来,会寻个不知情,或者图范家家势的,将这大人孩子都接过去。”
唐文藻听得可谓是面红耳赤。
这世上女子最恨夺人姻缘抢人夫婿的,议论起这等女子必定是愤愤不平。
而这世上男子最恨的却是女人不检点,带绿巾帽儿,孩子血缘不明的。
纵然是读书人,这档子事跟前,却也是尽显男人的刻薄。
“说不定,已经挑好了,范家的人多厉害,哄个傻子跟喝口水似的。许了前程,再买个宅子,那男人还以为天降好运。”
“据说,范小姐有个风流表哥,各位应当知晓的。”
这些话儿,句句扎心,听得唐文藻很不是滋味。
从前这些个事情,唐文藻并未细细去想。
如今思之,他竟不觉油然而生几许惊悸恼怒。
别人说的范蕊娘那个表哥,是如今皇后亲侄子宣平侯周世澜。
他是第一等风流,第一等纨绔,第一等阴损狠辣的人物。
就连唐文藻也颇多耳闻。
从前唐文藻认定范蕊娘肚子里面就是自己的种,所以也并没有细细思量这件事情。
如今听了几句阴损话,他虽是不太好受,却又觉得脑子里好似通透了许多。
范蕊娘一向很有主意,就算肚子大了,可那也是进退有度,沉得住气。
唐文藻虽不愿意承认,范蕊娘绝非那等不知轻重的花痴。
可那一日,为何会全无分寸,跟自己意乱情迷?
他不觉念及那日自己醒来,范蕊娘娇羞的表情。
以及,床单上的一滩落红——
从前每次想起,唐文藻都有些沾沾自喜。
如今唐文藻不知晓想到了什么了,面上竟不觉添了几许的恼怒。
他慢慢的回过神来,不觉若有所思。
湘染闹完了范蕊娘,回到了元月砂身边。
“二小姐,何不干脆弄死那个范蕊娘?”
想到范蕊娘的居心,湘染就恶心想吐。
雇了泼皮,要扯开元月砂的衣衫,毁了元月砂的名声。
她自己大了肚子要遮掩,就要毁了别人的性命。
既然范蕊娘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自家主子又何必这样子的客气?
元月砂微笑:“湘染,打打杀杀的,其实并不怎么好的。我说过了,一个人再会打仗,武功再高,可那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她不觉盯着自个儿雪白水润的手掌:“在龙胤京城这种地方,杀人是不必见血的。”
湘染似懂非懂的,却顺从了元月砂的话儿。
今日,原本便是要去宣王府拜会,范蕊娘的事情不过是小小的插曲。
马车前行,元月砂却不觉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
这天气渐渐燥热了,灼热的天气似也让人有几许烦闷。
元月砂眯眼休息时候,却不觉恍恍惚惚的,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情。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