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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炎不动声色的盯着眼前少年。
百里冽懂得察言观色,又知晓分寸。也许正因为这样子,这少年身上散着他自己都不懂收敛的危险气息。
可他纵然有意试探,原本也没欲图对百里冽如何。
无论怎么样,百里冽对世子的尽心,是很有功劳的人。
赏罚分明,才能让属下忠心。
若百里昕以后当真能成为太子,他必除了百里冽,只因为百里昕是驾驭不了的。
不过如今,百里炎并无此意。
至少,他还是能压得住眼前这个秀丽狠毒的少年,而不必如此没气魄,连百里冽也是容不得。
“来人,给冽公子换药。”
百里炎如此嘱咐。
阿木的尸被带下去,随行的医官赶过来,诚惶诚恐为百里冽瞧伤。
这宣王府的长公子,也未免太容易受伤了。
却也不敢多问,急匆匆的替百里冽将手掌缠着的纱布小心翼翼解开。
百里炎沉沉说道:“就不打搅你休息了。”
他足步顿了顿,似又想起了什么,不觉侧头对绿薄说道:“绿薄,带上这小姑娘,给她瞧一瞧。”
绿薄绢秀的脸颊有些愕然,却也是并没有如何质疑百里炎的话儿,只轻轻的嗯了一声。
百里昕倒是有些惊讶,自己的父王,他是知晓的。
以百里炎那淡漠如冰又狠辣似火的性儿,今日怎么转性了,留意起了这小小的元家二小姐?
不过他向来谈不上聪慧,如今想不通透,也是懒得去想。
如今百里昕,更将一颗心放在了百里冽身上,没心思去理会别的。
然而百里冽这一刻,眼底也流转了一缕异样。
他盯着百里炎的背影,看着绿薄抱着元月砂离去,忽而很有些抗拒。
却到底只是抿紧了唇瓣,一句话都没有说。
百里冽方才确实也是故意冷待元月砂的,他知晓百里昕的性子,故而如此行径。百里昕并不是断袖之癖,却讨厌百里冽接近别的人。说到底,这不过是一种小孩子的自私,所谓的占有欲并不仅仅在男女情事之上。有些孩子打小被骄纵,就讨厌父母对别的小孩子有一点喜欢和称赞。而百里昕没有疼爱他的父王,就将相似的感情投射在百里冽身上。
两个人岁数差不多,可从小到大,百里昕有什么麻烦,一多半都是百里冽为他解决的。
更何况不单单是百里昕,别的人也会窥测自己对元月砂的态度。
百里冽是个很谨慎的人,一向都不会贸然而行事。
却没想到,百里炎居然带走了元月砂,这是为什么?
难道这又是一种试探?
百里冽心思一阵子的纷乱,却不能确定。
自己似乎也没那种资格,让百里炎接二连三的关怀试探。
既是如此,百里炎为何要带走元月砂。
百里冽不觉想起了那时候的清醒,自己在火焰之中,是那样子的害怕,又是那样子的孤独。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给予他宛如生的鼓舞。
他眼睛被活熏得厉害,朦朦胧胧的,那时候也没瞧清楚自己眼前的是谁,只依稀见到一片湖水色的衣衫。
后来的事情,百里冽也不记得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元家的大船之上,醒来时候只听闻是元二小姐将他从水里面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