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砂脸蛋之上顿时流转了几许无辜之色:“喜嬷嬷,豫王世子不在了吗?我早些时候为他敷药,之后他便将我逐走,似乎并不怎么待见我。”
喜嬷嬷心忖,百里昕确实也是并不如何待见元月砂。
可她仍有几分的恼恨,元月砂应当盯住这个贵人的。
喜嬷嬷心里虽然不悦,可京城元家的下人到底是知晓分寸的,也绝不会在主子面前大吵大闹。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主子。
喜嬷嬷顿时叹了口气:“大夫人也是心乱如麻,特意请二小姐过去。”
这话倒也是不假,如今云氏对元月砂有那么一种难言的依赖之情。
云氏如今心绪缭乱,也盼望元月砂过去,听听元月砂说说主意。
元月砂轻声应了,一双眸子却也是隐隐有些深邃。
她五官触觉比常人敏锐一些,此刻已然察觉到若干脚步声由远及近。
那样子的步伐声,定然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就是不知晓,是哪一方的人马。
喜嬷嬷尚自有些懵懂,浑然不觉。
及到了云氏房中,云氏并不在。
喜嬷嬷一惊,有些焦急。
元月砂反而并不如何在意,静静等候。
喜嬷嬷瞧见元月砂这样儿,心中不喜之意更浓了。
也不多时,云氏的贴身婢女含枝急匆匆赶来,俏面之上流转一缕红晕:“二小姐,喜嬷嬷,大夫人让大家都去船头甲板上。有一些,一些军爷来了。”
喜嬷嬷吃了一惊,到底还是沉住气,她死死的抓住了含枝的手臂:“是哪处的军爷,可是寒山逆贼?”
“不是,好似是朝廷的兵马。”
含枝赶紧应答。
元月砂似淡淡的笑了笑,若是逆贼,含枝还能这样子全须全尾?
喜嬷嬷也是急糊涂了。
不过这件事情越有意思了。
百里昕的心思,她猜透了。张须眉的打算,她也是胸有成竹。
偏偏这时候,居然有龙胤兵马来到这儿。
可见,还有另一股子势力掺和在了宣州局势之中。
元月砂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觉得很有兴。
喜嬷嬷面色阴晴不定,瞧着元月砂淡然抬步,也一咬牙跟了上去。
元月砂到了甲板上,和云氏站在了一道。
云氏不自觉的靠着元月砂近一些,似乎这样子才安稳些许。
元月砂是听了吩咐主动来的,过了一阵子,却也是有些士兵,推着押着些女眷奴仆侍卫到了这儿。这样子一来,可显得不那么客气了。
难怪虽然是朝廷兵马,云氏还是这副忐忑的样子。
天色虽是晚了,甲板上却点亮了一束束的火把,照得宛如白昼。
那些士兵训练有素,面色木然,似没有自己的表情。
一名英朗的青年缓缓的走了出来。
他五官俊朗,面容宛如大理石雕刻一般,线条硬朗,轮廓英俊,一双眸子更是炯炯有神。
面对这些吓得瑟瑟抖的元家女眷,对方面上却无半点怜惜之色。
而那青年的右手,有两根手指竟被人斩断,手掌残缺不全。而那缺损之处,却安装了精巧无比的铁手指,颜色漆黑,闪动金属特有的光泽。
云氏吞了口口水,打起了精神:“原来是,是墨夷七秀的蔺苍公子,真是,真是有失远迎。”
墨夷剑宗深受皇族推崇,又是龙胤的名门大派,所出的弟子自然是端方品格。可这其中,自然绝不包括墨夷徒蔺苍。
他原本是墨夷宗最出彩的明珠,天分胆色都比别人要强。可惜为人性子暴虐,更因擅自杀人而落狱。重获自由之后,更成为龙胤权贵的手中利刃,游走于黑白之间,做出了许多出格的勾当。只不过背后有豫王做靠山,如今竟然是安然无恙。
如今蔺苍更淡淡的冷漠说道:“豫王世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