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懊恼似的咬紧了唇瓣,一时没有说话。
如此心绪飘摇,实在也是有些不像他平素为人。
阿忌欲言又止,心里面很有些不是滋味。
阿木也不敢多说什么,一把操起了元月砂的身躯。
在将元月砂塞到床下面之前,阿木还掌风一扫,将那些灰尘纷纷卷了去。
接着,才将元月砂塞到了床底下。
阿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却也是有些不屑的扭过了头去了。
阿木是为了奉承主子,也许是为了让百里昕心里好受一些,有一些小小的讨好。
可是无论是百里昕还是阿木,他们都应当知晓,这些不过是些虚伪没有用的把戏。
眼见百里昕转身离开,阿忌方才好似松了一口气似的,快步跟上。
阿木离去的时候,有些遗憾的扫了元月砂一眼,很有些不是滋味。
他跟随主子,一向都是极为忠心的。更知晓自家主子打小便心计很重,心思很多,很难有人能走到他的心里面。
在别的公子哥儿都养通房,养侍婢的时候,自家主子却是冷情冷心。
难得遇到一个小主子感兴的女孩子,结果偏偏是这个时候。
否则,倒是极合适的。
阿木这些心绪浮起在心头,也匆匆跟上去。
三个人都走了,房间里也安静下来了。
元月砂这才睁开了眼睛,缓缓的从床底下爬出来。
阿木虽然卷走了灰尘,可元月砂仍然是觉得脏兮兮的。
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秀气的眉头轻轻的拢起。
实在是,太令人厌恶了。
湘染好似小野猫,悄无声息的踏入房中,面上尽是愤愤不平之意:“那百里昕居然还敢对二小姐你下手,当真是可恶。”
为了掩人耳目,她私底下也称呼元月砂为二小姐,舍弃了从前的称呼。
元月砂不轻不重的轻轻的拍打衣襟两下,蓦然唇瓣却也是浮起了冉冉的笑容。
“湘染,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召唤来湘染,让湘染照着百里昕的吩咐做事,却又将另外的指令塞入了湘染的手心。
“我照着百里昕的吩咐,送信给枭月营韩笑。另外一边,又让偷偷跟随的老鬼拿着海陵印信,前去寻觅张须眉。告诉这位张大寨主,百里昕逃去黑山头私会枭月营。刚才老鬼传信,已然办妥。”
元月砂轻轻的点点头,唇角却也是浮起了浅浅的笑:“咱们和张大寨主,当年也是有私交的。想不到如此凑巧,当年老鬼也给张须眉传过讯息。”
元月砂留下的一百死士,这四年来一大半都留在了京城,只留下十数日在南府郡听元月砂使唤。
等元月砂能成功入京,这十数日也潜入京城汇合。只留下老鬼、阿猴两人随行,悄然听元月砂使唤。
当然,路上会遇到此等事情,也算是途中一点小小的波折。
元月砂唇瓣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百里昕机关算计,利用元家为诱饵,金蝉脱壳。
可是如今,张须眉已然是知晓他的去处。远去的百里昕反而变成猎物,引开凶残的恶犬,保住元家的安宁。
当然,百里昕这样子一个漂亮、聪明的孩子,这样子死了,是有些可惜。可那又怎么样呢,既然百里昕可以利用别人,就应当知道被别人算计的后果。
这世上总有太多的聪明人自私自利,却自我感觉良好,可是这些人却很少会想到自己若成为棋子会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