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砂轻轻的嗯了一声。
云氏却还不放心:“别人都说他有些任性,而且样貌不佳,并没有豫王的俊朗。正因为这样子,不肯让人看到他的脸蛋。正因为这样子,所以总用青纱帐遮住脸。待会儿,你可不要有什么好奇心,更不要悄悄打量他的容貌。”
元月砂柔柔说道:“不该月砂瞧的,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她瞧得出来,云氏仍然骨子里畏惧豫王世子,更生怕得罪了人家。
纵然百里昕毫不犹豫拉了整船人性命加以利用,这份畏惧也是没有消失。
甚至连心里恨一恨也是不敢。
在元月砂看来,这不过是一种极为可笑的奴性。
至于说到守住秘密保平安,在元月砂看来,这天底下也没有什么秘密能真正守住的。
也不多时,元月砂就捧着伤药,悄悄的到了百里昕的房间里面。
阿木迅的合上门,似生怕有别的人加以窥测。
一抬头,元月砂却怔了怔。
云氏说百里昕总爱遮住脸蛋,可是如今,百里昕却将青帐纱给扯了下来。
他一身红衣,因为受伤的关系,脸颊唇瓣都有些苍白。可那苍白的脸蛋,却让一身红衣衬染上了一抹浅浅艳丽。
和传闻中的不一样,百里昕是个极为俊秀的少年。
他五官十分精致,竟似好看得无可挑剔。若不是脸蛋上自然而然流露的淡淡倨傲,这个岁数的俊秀少年会好看的让人误以为是个女孩子的。
龙胤的贵族最重礼数,无论男女,人前总将头束得整整齐齐的。
然而如今,百里昕却并没有打理丝,而任由一头乌黑的头随意泄落在嫣红的衣襟之上。
乍眼一看,竟似艳丽得有些刺目。
元月砂心里讽刺的笑了笑。
若单看外表,谁又会知晓这般好看的少年人,居然是个心计深沉之人呢。
瞧百里昕的样儿,今年约莫十三四岁。
可这个年纪的皇族少年,已然是将所谓的单纯不知晓丢到哪里去了。
阿忌站在一边,却忽而有些不欢喜。
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何红衣少年竟未几许遮掩容貌了。
反而让这个破落户的女儿瞧得清清楚楚的。
莫非,竟然很信任元月砂?
阿忌有些不能接受。
“有劳元二小姐了,非是让你做下人的事情,只不过实在挑不出合适人选为我换药。”
百里昕放缓了语调,居然是格外的客气。
他知晓自己只要刻意放缓声音,多添一分温和,配上这张脸蛋,是很容易讨人喜欢的。百里昕是个聪明人,不会在危难的关头继续摆高贵的架子。
元月砂柔柔说道:“世子不必如此客气。”
她将一颗药丸用温水化开,送到了百里昕跟前:“这是内服的伤药,对炎症很有些用处。”
阿忌忽而尖声说道:“谁知道会不会是毒药。”
他一双眸子里面,流转了浓浓的不喜。
气氛也是为之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