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元月砂却这样子开了口。
虽然是元月砂领着他上船,可他自始至终,也是没有多看她一眼。
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原本宛如尘埃。更何况,如今他心事重重。
想不到如今,因为这个女郎的泼辣和粗俗,终于惹得他多看一眼了。
少年并没有作,在他这样子人教导中,暴躁的脾气是软弱的象征。只有没用的人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才会以为暴烈的脾气能让别人屈服。
他缓缓从袖中掏出了一枚令牌:“这是宣王府的碧玉令,统共有两枚。这一次,我那位好堂兄替我父王走一趟江南。他虽没有任何朝廷的任命,可宣王府的令牌却能让一大半的江南官员听话。这样子的令牌,一枚在宣王世子手上,一枚却给我用来使使。”
百里策和豫王乃是叔侄的关系,不过这对叔侄年纪只相差一岁。豫王的儿子,也跟百里策儿子一般的岁数。
豫王向来看重百里策,这一次百里策化身为策公子前来江南,就是这少年口中缘由。
而少年言语之中也是添了些个冷怒之意了:“我这个豫王世子不得宠,见不得人,别人也不认得。可这枚宣王府的令牌,你们总该认得的。这区区一枚令牌,应该比我这个世子好使。”
他蓦然一扔,那令牌擦过了元月砂的面颊,叮咚的落在了地面上。
云氏眼见,瞧见那玉没损毁,更对眼前少年的身份再无疑虑。
宣王府的令牌是用一块罕见的硬玉雕琢,难以仿冒。
事到如今,云氏悔得肚里翻江倒海,嘴里更是苦苦的。
好好的一个巴结的机会,自己非但没有去曲意奉承,反而将人给得罪了。
若没有意外,豫王必定是下一任储君。
就算豫王不喜欢这个儿子,也一定不乐意看到有人欺辱冷待的。
百里昕蓦然按住了胸口,不觉连连咳嗽,可见气狠了。
“世,世子,你,你别生气了。”
他随行的奴仆阿忌如此吃吃劝慰。
可阿忌瞧着笨笨的,话儿也是说得并不如何伶俐。
躲在屏风后的云氏真是左右为难,她只恨自己瞎了眼,怎么会觉得元月砂聪明伶俐呢。
不过是个村俗的东西,不堪得很,随随便便就招惹了祸端。
可云氏也是不能走出来,她若此刻从屏风后走出来,便是承认这场羞辱是她这个元家长辈所给予的。
元月砂反而福了福:“既然世子有此凭证,可见身份不假。”
百里昕倒是真有些佩服她了,他原以为此时此刻,元月砂会惊得赔罪认错的。
果真是个无知无畏的,村姑。
百里昕倒是生生被她逗笑了,真是可笑得很,好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