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安昭筠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她不愿进入宫闱中,再说她更不愿儿女掺和皇家的斗争中。
不能因为一时心软就改变主意,原本听了祖母的话,她产生了怀疑,也不知坚持的究竟是对是错?
自己是魔怔了,祖母还说要听从内心,将来不知道反正此刻她的选择很明确。
想到这里,安昭筠的心彻底平静下来,再糟糕的局面、再大的困难、再猛烈的血雨腥风她都经历过,相比之下眼前的困境算不了什么。
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晚,这个时候进宫不合适了,安昭筠隐约有点担心李睿,也不知他挨了板子伤得如何,不过他在义兄手里应该没什么事。
现在皇上意图不明,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安昭筠悠悠长叹。
皇宫内,寿康宫中,孟嬷嬷将皇上迎进门,他走进去就见母后和珍妃坐得挺近正聊着,见他进来俩人齐齐看了眼后又齐齐扭转头去。
太后娘娘和珍妃娘娘生气了,而且火气都不小,一起当着皇上的面甩脸子。
孟嬷嬷给方德使了个眼色,俩人都是眼见力的,他们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还打发了门外伺候的人后,孟嬷嬷和方德俩人也退到远处,反正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不该知道不知道。
“母后和珍妃在聊什么呀?”皇上心虚地陪着笑脸问道。
太后娘娘冷哼一声:“朝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哀家管不着,睿儿是哀家的孙子,他犯了什么错,被你下令打板子不说还关了起来,这的事你总该给哀家个交代吧。”
珍妃在旁边抹眼泪:“睿儿征战沙场三年,拿命守护江山社稷,皇上就算不记得他有功劳也该记得他有苦劳吧。”
“母后,珍妃,这事有缘由的,你们听朕说完后再生气不迟。”皇上坐下来将今日微服出巡的事从头到尾细细说一遍。
“哎呀呀,哀家有曾孙了,珍妃,你当祖母了。”太后娘娘顿时高兴坏了。
珍妃拉住太后娘娘的手:“恭喜母后,贺喜幕后。”
“同喜同喜,哀家总算是盼到了。”
回过神来珍妃猛地缩手:“母后恕罪,臣妾唐突了。”
太后娘娘反握住珍妃的手:“想当初你和哀家挺亲近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反而拘谨了。别的不说,睿儿你教得极好,仅凭这点你有功。”
说完之后太后娘娘还不忘朝皇上翻白眼:“哀家教的儿子可不如你。”
闻言皇上顿时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有外人在他倒是放开了:“母后这话说的,我哪儿做不好,您所,我改。”
“都当祖父了,你不高兴?”太后娘娘毫不客气质问,“你就不想那俩孩子认祖归宗。”
“母后,我当然想了。可安昭筠不肯,还有睿儿,竟然也帮她说话,将朕气坏了才惩戒他。”皇上陪着笑脸,“您放心,他现在是若谷看着的,不会让他受苦。”
“皇上,您要关睿儿多久,臣妾听说他挨板子了。”珍妃忧心忡忡,“也不知伤得严重不严重,臣妾能否去看看他?”
“不用了,不用了,太医看过了,养了几日就好了。”皇上眼神嗖地锐利起来,“珍妃回去吧,朕与母后说会儿话。”
珍妃顺从地站起身来,她虽然担心儿子但是她也了解皇上,从他那一脸轻松还有语气中她能判断出他并没有真的生气,既然如此那李睿受罚的事就有蹊跷了,再加上他又单独跟太后娘娘说话。
所有一切加起来珍妃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她不明白但是知道李睿不会有事的。
就在皇上跟太后娘娘说话的时候,皇宫地牢内,李睿趴在床榻上身边有小太监伺候着,衣架、小柜子、书桌、太师椅甚至桌上连笔墨都有,若不是铁栅栏有些显眼,他分明就置身卧房内嘛。
李若谷走进来的时候,李睿趴伏着正抱着个大碗吃果子,一口一个嘎嘣香脆。
“你这过得还挺舒坦。”
“舒坦,要不你也挨上二十板子试试。”李睿头也不回继续吃着还不忘吩咐伺候的小太监,“去,拿壶酒来,顺便弄几个下酒菜,我跟永安王喝上一杯。”
李若谷眉头皱了下:“身上有伤还喝酒?”
“不管他,按照本王吩咐的去拿。”李睿挥挥手脚步稍微停顿的小太监才迈着小碎步跑出去。
双手负在胸前李若谷俯视下李睿的后背:“实实在在二十板子哦。”
“算不上什么,你看看我胸口伤痕,当年那一刀可差点要了我的命。”李睿放下手中装果子的碗,“扶我起来。”
“还起来?你心里没点数吗?”李若谷没好气地说,“再动,太医包扎好的伤口就裂开了。”
李睿不做声挣扎着坐起来,见状李若谷只能出手扶他一把。
“呵呵,不坐起来怎么跟你喝酒?”李睿龇牙咧齿忍住因为动弹而引起的疼痛,“说说吧,你和父皇搞什么鬼?”
李若谷脸上闪过赞赏:“你行啊,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开始没反应过来,有些吃惊,就为了这么点事父皇震怒?当板子打下去时,我就反应过来了。”
拉过椅子坐在李睿对面,李若谷压低了声音:“平城的案子有新进展。”
“不是李晖?”李睿说完又皱起眉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什么?”李睿吓得跳起来差点拉扯到后背的伤口一脸痛楚。
李若谷急忙扶住李睿:“你悠着点。”
“父皇怀疑我?不,不对,父皇相信我,所以这出戏是做给幕后之人看的。”
听李睿自言自语,李若谷露出赞赏的微笑:“没错,所有的人都指证你本身就很有问题。”
“之前不指证我,李晖背了黑锅后才众口一词,看来这人够阴险的,还一箭双雕啊。”
“行了,你也别耍小聪明,关于你和安昭筠的事,皇上确实也挺生气的,也算是给你个惩罚。”
李睿苦笑着:“宫里头那些打板子的奴才打什么人用什么劲道可都是心中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