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吴人快要上来了”,城头之上,楚军看到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吴军正一步步攀爬而来,心中砰砰直跳,手里的长戈都有些发抖。
他们都是十天之前才被招募进来的新兵,无论是见识还是胆略都是要弱上不少。
“给我砸”,这时匆匆而来了守将景皓对着城头上发愣的楚军厉声喝道。
说完就搬起其脚下一颗巨石对着快要爬上来到吴军头上砸去。
瞬间就有三四个吴军跌落城下,死的不能再死了。
“杀”,楚军见自家将军如此勇猛,一时之间士气大振,不断有人冒着吴军的箭矢从城头将石头和圆木砸下,一人被射伤,另外一人补上。
吴军攀登的势头也是猛的一挫。
“将伤者都抬下去,让预备人员补上空位,让人熬住金汁”,守将景皓一边用长剑击打着射来的箭矢,一边有条不紊的下达这一条条命令。
“将军,除了这里,其他三面都有吴军在攻城,尤其是北面城墙已经有吴军攻上来了,虽然已经被将士们击退,但如今形势不妙啊”,副将也是赶来向景皓说道。
“吴军突袭,如今之际,死战罢了”,说着,景皓手里的剑尖就刺入一个刚跳上城头吴军的胸膛,紧接着景皓一脚就将那名吴军踹下城头。
不知何时,楚军和吴军的箭矢都已经停了,双方直接陷入苦战。
楚军虽然大部都是新兵,但鲜血刺激之后,一时忘却恐惧,只剩下疯狂,剑手已经换成长戈,对着攀爬的吴军捅去。
有吴军直接被推下墙梯,摔成肉泥,也有武勇的吴军反而一手抓住刺过来的戈矛,将城头上的楚军拽了下来。
楚军一盆盆滚烫的金汁从城头倒下,墙梯上的吴军一个个哀嚎着跳下墙梯。
吴军大营之前,吴将亲自敲着战鼓激励吴军气势。
城头之上,守将身先士卒,不知疲倦的将一个个吴军砍翻在地。
石头丢没了就丢圆木,圆木没了就倒金汁,金汁也没了就拆民房。
到最后,楚军将一切能够拆的都拆掉了。
楚人疯狂,吴人不惧,在号角和战鼓的声音之下,双方死战不休。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军大营之中终于响起了鸣金的声音。
听到撤军的信号,正在攻城的吴军瞬间如退潮之水一样,来得急促,退的突然。
“吴军退了,吴军退了”,看着吴军的身影离钟离城越来越远,楚军顿时大喊了起来,心中凝聚的勇气一下子就消散干净。
有人抱头痛哭,有人喜极而泣,也有人呕吐不止,这些人虽然丑态百出,但没有人敢笑话他们。
因为这些人是勇敢的,同时也是幸运的。
只有守将景皓用长剑插在地上撑着自已发抖的身体,目光凝重的看向吴军大营,脸色十分沉重。
后备人员将战死的和受伤的袍泽都抬下城楼,也有人将城头上面撒落的箭矢收集起来。
“将军,此战我军伤亡很大,战死三千余人,重伤两千余人,剩下的人也几乎人人带伤”,副将沉声说道。
“此战是本将之过,是本将大意了”,守将景皓听到副将统计的伤亡数据,心中懊悔不已。
他以为吴军主要目标是夷虎,又加上这么长时间,吴军只是围困钟离,所以他就放松了警惕。
谁知道吴军今日选择在天刚亮之时进行偷袭,这一战,楚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多人在迷糊之间就被吴军箭雨射杀。
这一战,钟离守军战力损耗了一半,守城器物也被消耗一空,或许钟离城在吴军下一次进攻的时候就要失守了。
吴军大营内。
“将军,为什么现在撤军,明明我们只需要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彻底攻下钟离城”,吴军副将回到大营之内就大声质问这三万吴军的主将。
吴将面对副将的大声质问,脸色也是变得阴沉起来。
说道:“本将才是这支军队的主将,你要违背军令吗?”。
副将闻言无奈的低下头颅,表示了屈服之意。
见此,吴将才解释说道:“今日我们得了突袭的便利,打了楚军个措手不及,但楚军表现出的战斗意志也是不容小觑,我吴国士卒在此战中伤亡不小,战死四千余人,重伤三千余人”。
“可是楚国的防御已经摇摇欲坠了啊,或许我们再坚持一下,今日就能拿下钟离了”,副将还是坚持道。
“或许能拿下钟离,但让士卒的伤亡过大,本将不认为值得,而且今日过后,本将倒要看看楚军是否还有今日的勇气”,吴将笑道。
这时吴将突然看向帐内一个中年大汉,沉声问道:“主帅这次调运来了多少台投石车?”。
“一共二十台,明日跟石料一起运送到”,那汉子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等明日投石车一到,本将就要那钟离城染遍楚人的鲜血”,吴将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副将听到主帅王孙聂将围攻夷虎的利器都调来钟离,看来主帅确实已经改变了先前主攻夷虎的决定。
因为越国奴隶降楚的一系列影响,吴军主帅手里已经没有消耗楚军的炮灰,王孙聂又不想将吴军消耗在夷虎城下,所以,他改变了既定目标。
王孙聂决定要先拿下钟离,确保自已的次要目标要达成,等钟离城拿下之后,他再根据情况再来决定是否强攻夷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