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周家后周老夫人便朝着章法起了脾气。
“咱们的孙孙回来了,你为什么非得要个外人继续鸠占鹊巢呢?你若不给我说清楚,今天晚上别想睡。”周老夫人脾气上来了不光会河东狮吼,她还会上手打人。
原先她不会这么彪悍,粗野的,自从儿子儿媳没了,孙子不知所踪以后她就彻底变了个人。
周老顾念妻子的病,不管她如何发脾气自己都忍耐克制。
周老拉着妻子的手耐心的解释:“傲雪,你听我慢慢和你说啊。那孩子虽然看着像咱们的孙子,可是没有长久的相处谁也摸不透那孩子的秉性啊。咱们已经过继了子恒,这会儿让人家回去未免太无情了些。子恒那孩子方方面面虽然资质平庸,但他不是个坏孩子啊。咱们这一房本就人丁不旺,多一个人延续香火不是好事吗?”
周老夫人不客气的甩开丈夫的手:“我从没有答应要过继周子恒,是你一厢情愿的。你如果不肯把周子恒户口迁走,我们就离婚,把财产分一分,我的都给我孙子,你的那些你爱给谁给说。我儿子已经死了,我就想趁着我还能活多疼疼我孙孙。”
说着说着老太太就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紧接着她就开始抓头发,摔东西,这是又犯病了。
天还没亮住在外面的周子恒已经知晓了家里发生的事。
因为周老夫人容不下,所以周子恒一直没能住在周宅别墅。
周子恒可不是吃素的,他早已经暗暗的买通了家里的保姆,所以周家一有点儿风吹草动的周子恒就能知道。
周子恒在得知周家的亲孙子回来了,他顿时觉得不妙,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先回父母家。
周子恒的父亲在家排行老三,他下面还有个老四的,老四在出了一场意外,死是没死的,但脑瓜子不太灵光了,一直跟随母亲生活。
周家二房的当家人周雍平几年前过世了。
周三叔和周三婶一听周老的孙子回来了,他们也意识到了不妙。
于是周三叔班儿也不上了,家里没电话,他打发周倩去把周大伯,周二伯叫过来商量对策。
当初可是说好了周老三家过继了儿子给周老,到时候周子恒得了所有家产他自己拿大头,剩下一部分分给堂兄弟们。
如果周子恒不能继续给周老当嗣孙了,不光是他一个人的损失,更是他们整个二房的损失啊。
周大伯一脸杀意道:“照此情况来看大伯还是疼咱们子恒的,都怪白傲雪那老不死的。如果白傲雪死了,一切就好说了。”
周二伯忙摇头:“如果这个节骨眼上老太婆出了事,他们很自然怀疑到咱们身上。周家当家的还是咱们大伯,依我看只要大伯舍不得子恒,老太婆就没法子。我的意思是咱们先忍一忍,由着那小孽障回到周家,来日方长,当年没弄死他是那小子走运,我到要看看这小子的运气到底有多好。”
吃罢了早饭,林元丰就回了秦家,他要跟着秦家二老回周家去。
周老夫人早早就到大门口迎林元丰,看到人来了老太太欢喜的跑上前牵住林元丰的手,未开口泪先流。
旋即,林元丰和秦家人就坐在了周家的客厅里。
比起初见时周老对林元丰热络了不少。
随着交谈的深入,林元丰的好学和谦逊赢得了周老的赞赏,不知不觉间他们祖孙之间的距离亲近了不少。
午饭快开始的时候周子恒带着未婚妻韩红英来了。
“爷爷,奶奶,小姑姑,我跟红英不知道家里有客人,来的真不是时候啊。”周子恒的目光已然落在了林元丰的身上,客厅里的人唯有林元丰是让周子恒陌生的。
韩红英也笑:“舒雅,这年轻小哥瞧着陌生呢,是咱家什么亲戚吗?”
韩舒雅挺了一下胸,然后指着身边的林元丰大声道:“这是我舅舅的孩子,我的亲表哥。”
周老是想让元丰跟周子恒能和睦相处,他便笑着给二人做介绍。
林元丰大气的朝周子恒伸出手:“原来是子恒哥,我叫林元丰,很高兴认识子恒哥,往后请多关照。”
周子恒迟疑了下才跟林元丰握手:“好兄弟,你能回来太好了。”
握手的时候周子恒故意狠狠用力,他眼睛里的林元丰就是个文弱书生。
显然他低估了林元丰的体力。
林元丰虽是个文弱书生,但十二三岁他就帮家里挑水,咋可能文弱呢?
稍微一较量周子恒便已经觉察到林元丰不是个弱鸡。
从始至终林元丰都谦和有礼,宠辱不惊,他越是如此反而显得周子恒有些急躁了。
周子恒一直想激怒林元丰,可惜都失败了。
林元丰的表现秦家人和周家人都看在眼里。
吃了这顿饭,周老夫人忍无可忍的直接撵周子恒和韩红英走。
周子恒委委屈屈的跟周老告辞:“爷爷,我和红英先回去了。我跟元丰兄弟很聊得来,本打算多聊会儿的,可我怕奶奶生气,我先走了,改天我请元丰兄弟去家里吃饭。”
说着周子恒还特意在林元丰肩膀上拍拍以示亲近:“好兄弟,回头哥哥请你吃把子肉。”
林元丰淡淡一笑:“那我就不跟子恒哥客气了,我尝尝外面的把子肉跟我小婶做的谁更好吃。”
等离开周家以后韩红英冷声道:“那个林元丰不太好对付啊,年纪轻轻心眼儿不少。最可恶的是四婶和舒雅还站在那边。”
韩红英嘴里的四婶就是周雪茹。
当初周老促成周子恒跟周雪茹丈夫的亲侄女,他便是想让周雪茹多关照周子恒一些。
周子恒踢了一脚路沿石,这才咬牙切齿道:“咱们先沉住气,早晚让这小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接下来几天林元丰在秦家,周家两边轮流住,不知不觉彼此间的感情也就越来越亲厚了。
不过周老仍旧没有要把嗣孙周子恒户口迁走的意思,哪怕妻子不停跟他闹,他仍旧固执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