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川拿过了纸笔放在林元丰面前:“元丰,快写几个字请长辈们帮你指点一二。”
林元丰明白秦江川的意思,他从容不迫的拿起笔在面前铺好的宣纸上开始笔走龙蛇。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林元丰从容的放下笔,然后安静等候周家人的反应。
“好字!”周老在仔细看过林元丰写字后由衷赞叹:“没想到你小小年岁竟有这般出息。”
秦老不紧不慢的开口:“我记得致远这么大的时候字写的就很不错了,可致远从小就临摹名家字帖。元丰在乡下除了学习外就是拿锄头,就连临摹字帖的机会都没有呢。”
秦江川忙附和:“元丰的字写的这么好固然是有天赋和他自身努力的加持,天赋跟家族遗传有关系。”
已经吃了药的周老夫人情绪却还是没法安静下来,她指着安静坐在那的林元丰眼泪婆娑道:“那就是我的儿子,我的致远回来了。”
周雪茹握着母亲稍微有些凉的手温柔安抚:“妈,不是哥哥回来了,是侄儿回来了。他叫元丰,是哥哥跟嫂嫂的孩子。两年多前咱们赶集遇到的那个孩子就是元丰,就是我的好侄儿啊。”
就在周雪茹话音落地时林元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根派克钢笔。
“雪茹姑姑,这根钢笔就是当初你送给元丰的那根吧?”秦疏影把钢笔拿到了周雪茹面前。
只是扫了一眼周雪茹就忙点头:“就是它,这钢笔是我参加工作后——”
周雪茹没有说下去,而是看了一眼秦江川。
这钢笔是当年秦江川送给雪茹的礼物,祝贺她找到了满意的工作。
秦江川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周雪茹会把这只钢笔随身携带,更没想到周雪茹会把这根钢笔送给了萍水相逢的林元丰。
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一样样能证明林元丰身份的证据摆在了面前,周老不得不表态了。
其实在看到林元丰第一眼周老已然有所动容,可谨慎期间他还是要让证据来说话。
“元丰啊,过来让我仔细瞧瞧你。”周老的声音虽和蔼,但也透着些许的威严。
林元丰缓缓的到了周老面前,在没有得到对方认可之前林元丰自然不会先叫爷爷的。
周老拉着林元丰的手上下左右的端详一番,这才眉开眼笑道:“真是个好孩子。”
接着周老便满怀感激的看向秦家人:“博源兄,元丰是你们帮忙找回来的,这份情我——”
秦老打断了周老:“雍熙兄,咱们之间无需说那些客套话。元丰是慧慈和致远的血脉,咱们两家谁找回都一样。”
周老微微一笑:“是我矫情了。”
接下来周老跟周雪茹轮番询问林元丰这些年的种种。
林元丰从容应答。
这期间周老夫人都很安静,那双湿漉漉的饱经风霜的眼眸时时的都盯在林元丰身上,生怕自己稍微转动一下眼珠子面前的人就不见了。
周老夫人现在看着很苍老,若倒回几十年绝对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自从得知唯一的儿子自杀后周老夫人就受不住打击,得了精神分裂。
那些年缺医少药的,耽误了治疗,一切风平浪静周家恢复名誉,被没收的家私大部分都退回来了,周老夫人才得到了系统的治疗,但为时已晚了。
每天周老夫人都得靠吃治疗精神分裂的药,若不吃药或者被什么给刺激到了就要犯病。
不知不觉到了用晚饭的时候。
林元丰陪着长辈们去餐厅用饭。
韩舒雅拉了秦疏影去一旁说悄悄话。
“疏影姐姐,听说你要后后妈了是真的吗?”小姑娘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活脱脱一个可爱的好奇宝宝。
秦疏影笑着捏捏韩舒雅的脸蛋儿:“是真的,到时候请你吃喜糖啊。”
韩舒雅顿时小脸一垮,用同情的口吻道:“疏影姐姐,往后你可惨了。有了后妈亲爹也变成后爹了。如果你后妈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带着我堂哥表哥们帮你撑腰。”
秦疏影被韩舒雅的义气暖到的同时竟还有些哭笑不得:“我后妈可好了,改天我带着你去吃她做的好吃的。咱们不说了,快去吃饭,还有啊多关心元丰,他是你表哥,不许周子恒他们欺负了他。”
韩舒雅小粉拳一握:“往后我们一起罩着小表哥。”
旋即,两个女孩子手拉手的回到餐厅去。
饭桌上周老夫人和周雪茹用公筷不停的给林元丰夹菜。
饭吃到一半,周老夫人突然郑重其事的对自家老头道:“既然咱们的孙子已经回来了,那个周子恒也该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明天就去把元丰的户口落下,把周子恒的户口迁回他们父母那边。”
周老微微迟疑,然后用商量的口吻对妻子道:“傲雪,这件事咱们往后再说。”
很明显周老不太乐意把嗣孙的户口迁走。
秦家人虽然品出了点儿什么,但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吭气儿。
周老夫人一听丈夫不肯马上把周子恒的户口迁走,她顿时不乐意了:“我不管,我的孙子回来了,凭什么让外人继续鸠占鹊巢?”
周雪茹忙温柔劝解:“妈,这件事等回家再说,迁户口什么的也不是容易事儿得慢慢来。”
周雪茹拼命的给父亲使眼色,意思是让老爷子说话安抚住老太太的情绪。
周老夫人的倔脾气上来可不是那么好安抚的:“周雍熙,你必须当着亲家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你是要亲孙子还是要那个外人?”
秦家生怕被周老误会什么,秦老忙开口:“弟妹啊,这件事的确得从长计议,雪茹说的没错迁户口比较麻烦的。雍熙兄怎会不稀罕孙子呢?”
林元丰生怕因为自己害的人家老两口不和睦了,甚至秦家被周老误会,他忙起身,然后一脸恭敬诚恳道:“我只要能跟亲人相认已经非常开心了,如果爷爷奶奶因为我的出现产生隔阂什么的,我可就罪该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