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德福跟苏晚秋见林娇蕊神色变得如此严肃,老两口也忙敛容正色起来。
苏晚秋柔声道:“娇娇,你有啥事儿尽管说就是了,能帮的我和你伯父肯定会搭把手。”
许德福忙附和:“是啊是啊,娇娇啊,你跟你娘是不是遇到啥难处了?”
许嘉树在走之前跟老两口彻底的推心置腹聊了一次,他们之间彻底的把所有心结和猜忌给解开了。
这些年许嘉树悄悄跟自己亲生父母那边联络,许德福夫妇咋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呢?
这么多年他们选择看破不说破,不过是为了维持跟许嘉树之间不怎么瓷实的关系而已。
老两口没有自己的孩子,他们的观念很传统,希望有个儿子给养老送终,年年拜祭。
从把许嘉树过继过来的时候,他们曾想把对方视如己出的,可许嘉树跟亲生父母那边暗中的藕断丝连慢慢让老两口明白了一个现实,收养的就是收养的。
认清现实后,老两口便对许嘉树不再抱有更多的幻想,只要许嘉树给他们送终,延续香火就好了,就算不给他们养老也无所谓。
许嘉树在临走前的那个晚上跟老两口敞开心扉的谈了一次,甚至跪在地上哭着跟二老道歉。
许嘉树保证往后不会再跟只知道吸血和利用他的亲生父母那边往来了,他一心只想建功立业,照顾好养父母和娇娇。
许嘉树希望二老帮忙关照他的娇娇。
彼此之间再无心结了,许德福跟苏晚秋自然乐意帮工作在外的儿子把未来儿媳妇照顾好。
林娇蕊大清早的跑来许家老两口很自然的想到她可能遇到难处了。
林娇蕊对上二位长辈殷切的眼神时,她心里微微一暖。
做了个深呼吸林娇蕊才开口说事儿:“伯父,伯母,昨天半夜我睡的好好的,结果我们村的混混钻进我家里要对我图谋不轨——”
林娇蕊用最言简意赅的语言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跟二老叙说一番。
等娇蕊话音落地林彩云忙开口:“伯父,伯母,娇娇真的没有被田牛祸祸,田牛进去后把睡在外面的我当成娇娇,他抓我的胸时我惊醒了。娇娇不愿意让我受连累,所以不肯让外人知道我跟这件事有关系。”
许德福等两个小姑娘说完后愤怒的拍了下桌子:“特娘的,大半夜跑姑娘家里祸祸人,这跟土匪有啥区别啊,要是在乱世,这种狗杂碎就该直接拿枪突突了。”
苏晚秋一手牵起娇蕊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握住了林彩云的手,然后把姐妹二人的手叠在一起。
苏晚秋欣慰的看着姐妹二人柔声道:“看到你们姐妹俩互帮互助,相互为对方着想真好。往后你们也要继续相互帮助,互相扶持着往前走,这样日子就是再难也不觉得太苦。”
旋即,苏晚秋把姐妹二人的手松开,然后她看着林娇蕊明澈的秋水眸认真且郑重的说:“娇娇,昨晚那件事你是受害者,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只会疼你怜惜你。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嘉树虽然不是我生的,可他是我和你伯父养大的,他是个有胸襟有判断力的孩子。”
同为女人苏晚秋很能理解出事后林娇蕊第一时间跑来跟他们解释,同时她也欣赏娇蕊的勇敢和冷静。
苏晚秋的娘家过去是咩县的大乡绅,祖上出过进士和举人,解放之前苏晚秋被父母送去市里的学校接受过新式教育。
苏晚秋是个有格局,有胸襟的女子,若非造化弄人以她的才貌何至于蜗居在一个小县城,嫁给一个瘸腿的大老粗呢?
许德福接过妻子的话茬继续对林娇蕊安慰道:“娇娇啊,你别把这件事当成啥负担。我和你伯母相信你,嘉树肯定也会相信你。你那个亲娘真是个糊涂虫啊,把如花似玉的大闺女丢家里,去给娘家当牛做马了,这脑子是被浆糊给糊了吗?”
“哪有你这么说亲家母的啊。”苏晚秋嗔了丈夫一眼。
林娇蕊忙道:“伯父说的没错,我娘就是个糊涂虫。”
在许家二老这里林娇蕊得到了暖阳和煦的温暖,她不感动是假的。
林娇蕊想到上一世许嘉树终身未娶,而是收养了战友的儿子,连孩子的姓都没给人家改。
当初许德福跟苏晚秋过继许嘉树的目的之一不就是延续子嗣嘛,林娇蕊不敢想上一世二位老人看到许嘉树终身未婚该多失望,多遗憾。
许嘉树上一世终身未婚的原因林娇蕊不能说完全跟她有关,可她是主要原因之一。
如此一想林娇蕊竟然对许嘉树的养父母也生出愧意来。
彼此把话说透了,许德福忙招呼林娇蕊跟彩云吃饭。
苏晚秋笑吟吟的说:“这些饭菜肯定不够吃,娇娇,彩云,你们先凑合吃,我再给你们弄一碗挂面去。”
饭桌上的饭菜很简单,一碗素茄子,一碟子疙瘩咸菜丝,主食是杂面馒头。
已经退休的许德福每月都有退休金,够他跟妻子衣食无忧的。
大风暴过去后,苏晚秋那些当年被上面没收的财产也陆续归还了。
有退休金,还有点儿祖产的许德福夫妇在这个年月比大部分的生活要过的舒坦很多。
当然了今天的安稳生活是许德福和他的战友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当初打仗的时候许德福亲兄弟三个都去了,就他侥幸活下来,结果还残了一条腿,没孩子的原因也是因为许德福当年受伤导致的。
很快苏晚秋做好了两碗筷热腾腾的挂面,每一碗面上都卧了俩鸡蛋。
林娇蕊下意识的提鼻子一闻,然后惊喜的说:“挂面里有香油。”
重生回来林娇蕊第一次闻见香油的味道,她下意识的吞了两下口水。
苏晚秋笑悠悠的说:“娇娇鼻子真好使啊,家里就剩下一点点香油了,我滴在挂面里提提味儿。”
“香油是啥做的啊?真好闻啊,用它炒菜肯定好吃。”林彩云也闻到面条里散发出一股子香味儿,这是她之前从未闻过的味道,她贪婪的闻了又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