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云伸手一探鼻息,摇了摇头,看来是个死士,又想到了玄空,估摸着是同一批早就布好的棋子。其他的和尚看到了岳凌云的所作所为正要兴师问罪,却被不戒一手拦住了。
岳凌云走到了不戒的跟前,开口说道:“大师,你感觉如何?”
不戒眉头舒展,笑着说道:“不碍事。还得多谢小兄弟了。当日此人向我求教佛理,我只感觉脖颈微微一阵刺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这些时日虽偶有清醒,也不过须臾,就像是被关进了心牢一般。”
“看来还真有蛊心虫啊,我还当时江湖传说呢,这东西这么邪门的吗?连住持这么厉害都抵挡不了……”人群窸窸窣窣的传来了议论之声。
随后经过同寺内弟子以及岳凌云的一番交谈,不戒也大概知道了最近一些时日发生的事情。
“想必玉扳指也是此人趁机偷出寺外的。背后之人借殿下布局,实在是阴险的很啊。今日我若赶巧死在殿下的掌下,那么江湖四大派已去其三,萧掌门的女儿又刚好在场,独得果实的青霞自然难脱嫌疑百口莫辩,我大梁武林势必与朝廷也是交恶,这一石二鸟之计就不知道背后之人图的什么。”此时的不戒气色已经恢复如常,将心中疑虑一吐而尽。
“大师,这人在寺里待了多久了?”岳凌云开口问道。
“大约二三年吧,想必是对方早就安插好的,只待日后所用啊。”不戒捋了捋胡须,开口道。
“那大师可知道向清沐的下落?”一旁的萧晚晴问道。
不戒思索了一番,微微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我确实记不大清了,不过向清沐既然不在我们三大派内,那想必是躲藏在了其他地方,又或者是去找背后的主谋之人也说不定。”不戒随即说道。
岳凌云看了看萧晚晴,示意她稍安勿躁,映雪也轻拍了拍萧晚晴的肩膀,开口道:“晴儿妹妹,这向清沐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萧晚晴抿了抿嘴,微微点了点头。
“但现在巨阙门灭门,应啸天不知踪迹。清灵道江城子身死,青莲心法和菩提神掌派内短时间内怕是无人能习得如此水平。四大派已去其二,这背后之人多少也是得逞了。如今我父王战死沙场,老皇帝退位,短短一年发生如此众多的变故,难道都是巧合吗?”岳凌云不禁说道。
“时也,命也,人也。只要是人所谋划,只要布局越多,破绽也便会越多。”不戒喃喃说道。
“既然前辈已解蛊心虫之毒,还请多加小心。晚辈还要速回云州,料理我父王的后事,这个事情我定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让它过去。”岳凌云拱手告别,语气坚定。
“殿下。神游物外,皆出内里。气走龙蛇,盈盈有数。心若冰清,不变万变。佛法自然,一生万物。细水积流,东归复海。盈满则亏,亏极则盈。”不戒大师笑着凑到了岳凌云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大师这是……”
“殿下帮我金刚寺如此大忙,老衲不过送几句口诀而已。只要殿下每日习练一番,内力定能更上一层楼。”不戒大师笑着对着岳凌云开口说道。
“多谢大师!”
望着岳凌云等人离去的身影,不戒不禁若有所思。
江湖催人老,自有少年郎。
这一日,岳凌云翻身下马,他抬头看了一眼“汉王府”几个字,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久久伫立。
“殿下?殿下?”映雪看着发呆伫立的岳凌云,柔声喊了几句。
“嗯?都说了,没有旁人不必叫我殿下,我不喜欢。你可以喊我公子,或者,或者凌云就行。”岳凌云收拢了思绪,转身说道。
“也可以喊猿猴子啊。”此时萧晚晴总归是要插一句嘴的。萧晚晴将之前发生的事都写在信中传给了萧紫云,她难得有机会出来又无人牵制,就找了个借口随岳凌云一道返回云州了。
“哦?不尊世子,好像可以下狱吧。”岳凌云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有几分苦涩,恐怕他自已也不清楚。
出来游历一年多,再回王府,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出发时豪情万丈起,归来时只道欲说还休。
“高览好像还没有回来。”问过了府中的仆人,岳凌云像是在自言自语说道。
“约莫也就这几日了吧,殿……,你在府中好好休息一番也好。晚晴我已经替她安排好住处了。”映雪开口说道。
正说话间,岳凌云将手指轻轻的放在映雪两抹朱唇之上,示意她不要再讲话了。随即拉着映雪的手走到了卧榻之旁,示意映雪坐下。
岳凌云也不更衣,合衣而卧,将头枕在了映雪的大腿之上。映雪的大腿不似一般女子,柔软之余倒也有些肌肉的紧致之感。岳凌云将头枕在映雪双膝之上,两眼微闭,瞬间就彻底放松了下来。
“雪姐,我累了,想睡一会儿。”岳凌云沉沉的说道。
“嗯,睡吧,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这一声温柔,让岳凌云顿时卸去了所有的防备。映雪那雪白的玉手轻轻的拍打着岳凌云,就像小时候夏日的午后,替他用蒲扇驱赶蚊虫一般。
不一会儿,岳凌云便沉沉的睡去,细微的鼾声从鼻中传出。此时的映雪端详着岳凌云的面庞,这张棱角分明的脸皮说是让天下绝美的女子都嫉妒三分也不为过。
一滴泪水顺着眼眸滴到了映雪的衣襟上,映雪一手轻而有韵律的拍打着岳凌云,一手悄悄的抹去了岳凌云眼角的泪痕。岳凌云的身体开始不止的颤抖起来,他咬紧了牙,紧闭着双眼却没有哭出一声。
“凌云,没事的。想哭就哭吧,我在呢。”
这一句顿时让岳浪云双眼决堤,映雪将岳凌云搂进自已的身体里,温柔的抚摸着岳凌云的额头,泪水打湿了映雪的衣摆。
约莫过了一会儿,岳凌云似乎是哭完了。他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映雪,映雪微微一笑,将他哭湿的发髻一一拨开。
“会好起来的,我在呢不是吗。”
一缕眼神,万千风情。岳凌云“嗯”了一声,映雪将他深深的埋进了自已的怀里,是温软的,也是温柔的。
几日后的清晨,岳凌云正在酣睡,突然一个仆人在门外高声喊道:“殿下,高护卫回来了!”
岳凌云一听,瞬间开门而出,但见仆人面露难色。
“高览在哪里?”
“在府外门口。”
“为什么不带他直接来找我?”
“殿下,你……,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在仆人的眼神里,岳凌云看到了惊恐与不安。他夺门而去,只能安慰自已“回来就好”。
是啊,高览回来了。
只是当岳凌云走到府外的时候,高览浑身是血,跪在门前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