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有锁,徐裴打了个电话,从旁边跨院出来个人,喊徐先生,给徐裴开门。
这个人住在跨院里,专门看着这座宅子,宅子里有什么东西坏了,他负责修缮。
四合院里有景观鱼池,养了几条小金鱼,这是看房子的人养的,他一个人住,养鱼增加点人气儿。
正房和厢房,基本什么都没有了,只剩大白墙和地砖。阳光从窗扇透进来,菱形的花纹映在墙上。
徐裴站在空旷的屋子里,手插在兜里,道:“还真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了。”
李栖看着徐裴,徐裴背对着李栖,看窗户外的花坛,那里原来是种白玉兰的地方,也是徐裴唯一带走的东西。
徐裴的生活是片段式的,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家里来回跑,母亲去世后他被父亲接回红山别墅,但是见面并不多。
十几岁正值青春期的徐裴,迎来了父亲的再婚,父子关系将至冰点,没过多久,徐裴就出国了。
他在国外,足迹遍布整个欧洲,沿着母亲的行迹前进的时候,或者坐上回国航班的时候,他是否会觉得自己是个旅居的人呢。
李栖察觉到徐裴一点浮萍般的气质,他流浪了很久很久,所以他的家不像家,红山别墅不是他的家,胡同不是他的家,那间有大阳台的房子也不是他的家。
怎么会这样,李栖想,徐裴居然是个没有家的人。
工作日,李栖中午下楼吃饭,趁这个时间给颜言打电话。
“我想送给徐裴一件礼物,”李栖道:“你有什么推荐吗?”
“为什么要送他礼物,”颜言问道:“他过生日?”
“他生日上半年就过了,”李栖道:“我就是想送他不行吗,恋爱一百天?随便什么纪念日都行。”
“好恩爱哦。”颜言找工作找的心烦,“给他送点补品吧,男人过了三十岁就不行了,他都三十一了,为他默哀。”
“你瞎说什么,”李栖道:“造谣、诽谤。”
颜言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需要。”
李栖支支吾吾,道:“可能我比较需要。”
颜言大骂一声,挂掉电话。
李栖看了看挂断的电话,还没放下手机,又有一通电话进来。
电话没显示号码,李栖接通,“哪位?”
“是我。”孟栾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道:“我只是试试,没想到你的联系方式还没换。”
李栖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停滞了,他叫了一声,“师兄。”
孟栾道:“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吗?”
李栖不想去,随口扯了个理由推辞。
孟栾笑道:“出来吃顿饭有什么的,同在一个城市,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