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川伸手揽着李栖的腰,把他圈进怀里,“最近不开心吗?”
李栖抬头看他,顾成川对李栖的情绪变化,一贯不太敏感。
“你工作的事情为什么没跟我说?”顾成川道:“章从致先我一步,帮你解决了。”
李栖微愣,算上颜言那次,章从致已经帮了李栖两次了。
李栖很快想到,如果是徐裴帮的李栖,顾成川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而章从致出面,虽然大家都知道是徐裴所托,但面子上是过得去的。
“你老板应该最近就会让你回去上班,”顾成川道:“当然了,依我看,这个班不上也罢。”
“上班,还是要上班的。”李栖慢吞吞道:“不跟你说是因为,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顾成川已经面对顾父和公司的压力,李栖不想因此麻烦他,也不想再听那句几乎诛心的值不值得。
“所以我说你的很多想法都没有必要,”顾成川笑着摇头,“跟男朋友说什么麻不麻烦。”
李栖垂下眼,指腹在顾成川的衬衫上划来划去。
“两个人的感情,总不能只让你一个人付出,我怕你会觉得,”李栖顿了顿,“不值得。”
顾成川的神态有些细微的变化,“怎么会觉得不值得呢?李栖,我跟你说过,你是独一无二的。”
顾成川有一双深情的眼睛,即使他面若冰霜的时候都格外吸引人。
李栖注视着他,几乎忍不住开口,“就因为我在你和徐裴之间选择了你?”
顾成川有一瞬间的紧绷,类似某种被点破后的恼羞成怒。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神情稍淡,“宝贝儿,你的想法太天马行空了,或许我们可以简单一点,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只负责调节好自己的心情,轻松一点好吗。”
顾成川把李栖抱进怀里,李栖靠着顾成川的肩膀,闻到了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
为什么两个人离得那么近的时候,心可以那么远。李栖不明白。
一到晚上,寺庙安静得多,游客已经离开,留下的都是寺庙的僧人和义工。山里不存在灯火通明的情况,只有几座大殿和相互之间连接的走廊灯光明亮,往远处望去,山林幽深。
寺庙有晚课,李栖跟着去凑热闹,散了之后,他一个人四处逛,被清净的夜色吸引。
斋堂下面的的菜地一垄一垄整整齐齐,地头有盏大灯,灯照亮一半菜地,是朦胧模糊的光,再远就不行了。
白天在菜地除草的师傅这会儿还在,给新栽的几株辣椒苗浇水。
李栖走过去,问:“现在还能种菜吗?”
师傅说,“可以的,茄子、辣椒、丝瓜、南瓜都可以种。”
李栖想了想,“番茄可以吗?”
师傅说:“番茄现在不是时候,早一茬的番茄五月份种,晚一茬的番茄要到八月左右,天气太热长不了的。”
怎么回事,李栖想,又是这种尴尬的,左右为难的境地。
“我就想现在种。”李栖蹲在田垄边,扒拉土块。
“那就试试吧,”师傅不阻拦,“山上没有山下那么热,说不定可以长出来。”
他跟李栖说定,明天会给李栖带一些番茄秧苗。李栖很高兴,帮师傅把剩下半垄辣椒苗浇完了。
浇完水,李栖拎着水桶回斋堂,爬完台阶一抬眼,徐裴拿着一盒鱼食,在鱼池边喂鱼。
一瞬间他觉得徐裴像地主,自己像长工。
李栖保持着平稳的步伐,从徐裴身边走过去。
“站住。”徐裴往鱼池里撒鱼食,金鱼在水面起伏,泛起涟漪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