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栖裹着一张毯子摆弄手机,电话不能打,消息不出去,李栖连看看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都不行。
顾成川在别墅里四处搜寻,带回来一瓶酒和两个玻璃杯。
“这里不常来人,没放多少吃的,”顾成川道:“但是酒有很多,至少不会渴死。”
他给李栖倒了一杯,李栖缩在沙里,裹着毯子穿着不合身的顾成川的衣服,晃动的蜡烛照亮李栖紧皱的眉头,有点脆弱的模样。
“别担心,”顾成川的声音依旧平静,“地下室有烧烤用的炭火,可以用来取暖,没有吃的东西,但是有酒,撑个三五天没问题。雨停了,会有人根据车载卫星来找我们,唯一有点风险的就是雨太大,可能会导致山体滑坡。”
李栖看向顾成川,顾成川站着,抿了一口酒,道:“如果真有山体滑坡,那就没办法了,听天由命吧。”
他明明说着听天由命,李栖却渐渐安定下来,不再那么恐慌焦虑。
“那我应该给我爸妈留言交待一下。”
顾成川笑了,跟李栖碰了碰杯。蜡烛立在茶几上,如果忽略暴雨,这很像个气氛暧昧的烛光约会。
李栖把毯子拢了拢,问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是确实我们能安全下山吗?”
顾成川倚着沙,“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东西,如果我出事了,我的律师看到高额代理费的面子上,会妥善安排我的后事。公司方面,我的那些弟弟妹妹会争着抢走所有的东西,不会担心便宜别人,也不用担心没人会在我家老爷子面前尽孝。”
顾成川的父亲很风流,他有很多个私生子的弟弟妹妹,顾成川以强硬的手段将那些人压得抬不起头。
顾成川说话的时候,目光看向落地窗,神情带一种平静的,居高临下的冷淡。
那种神情击中了李栖,李栖那一刻被深深吸引了。
风雨还在继续,顾成川坐在车里看李栖,李栖站在公司楼下,风雨快把他打湿了,他的手已经冰凉。
李栖和顾成川陷入某种微妙的冷战中。颜言的事情,顾成川只要去查,很快就能了解原委始末。但这好像并不是两个人矛盾的源头,因此只是将这件事解释开,是不够的。
李栖还站在原地,顾成川率先走下车,撑一把黑伞,皮鞋踩着水,走到李栖面前。
顾成川垂着眼看李栖,李栖始终不肯被他驯服,顾成川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李栖深深呼出一口气,抬头看顾成川。
伞面微微倾斜,挡住两个人的脸,顾成川掐着李栖的下巴和他接吻,他的吻里带着恼怒和低头。
李栖和顾成川由此和好,他们回到李栖的房子里,在暴雨倾盆的夜晚肢体剧烈的纠缠。
顾成川的动作很不温柔,带着暴躁和泄的意味。李栖被压在窗户上的时候,肩膀一面靠着冰凉的玻璃,一面靠着滚烫的顾成川。
他忽然觉得很难过,很委屈。
泪水糊了满脸,顾成川抱着他,动作温柔了下来。
“弄疼你了吗?”顾成川亲吻他的侧脸。
李栖不说话,只是抵着窗户哭。
暴雨催生不安,李栖为这种不安哭泣。
雨在第二天就停了,暴雨洗漱整个城市,路面积水倒影着澄明的天空。
李栖生病重感冒,烧烧到三十九度。
顾成川给他准备了温水和感冒药,用李栖的手机给老板请假。
顾成川打的电话,老板没多说什么就准了假,还说让李栖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李栖窝在床上含糊应了两句。
挂掉电话,顾成川带李栖去医院。
进医院看病要繁琐些,李栖查了血,过了几项仪器,然后开始打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