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求你救救冯止!”
“紫霄剑的伤口一般妖类难以抵挡,可是此事确是蓝玉仗势欺人了。罢了,原本我来此地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将手掌覆于冯止的伤口上,连续抽拔三次,才收手。
“此时剑气已除,好生养着,不日便可痊愈。也是你小子有造化,若不是我与他师出同门,还真解不了这剑气。”
不一会儿,冯止的血便止住了。我连忙招呼小妖们将二人抬入房间。
见恒远君似是有话要说,我便先开口说道:“多谢仙君了,若不是您,今日我都不知该如何收场。此外有些事我还想请教,请仙君拨冗留下,先去正厅宽坐,待我梳妆后便来相见。”
恒远君笑笑,“你这丫头今日为何如此说话,留就留一会儿,反正我也无事。”
我灰溜溜地带着阿芙往外走,还不是他那衣服闹得,天家威仪尽显,让我不由得畏惧异常。
叫小妖们分别去看护二人,可是小妖们都去了冯止房里。他们本就怕蓝玉,经过刚才一役,就更怕了。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也死不了。对于蓝玉,我也是真的有些生气。他不顾念我和冯止的交情贸然出手,乱吃飞醋,甚至险些要了冯止的命,更害了我那金盏树。
梳妆完毕,我透过光秃秃的窗口往外看,发现金盏树就像被齐头剪了一般,那华丽繁复的树冠向上延伸,忽然就变成了一条直线。
一定得让他赔!
到了正厅,发现恒远君居然换回了那身破袍子,我顿时轻松不少。
“丫头莫要紧张,只因我若不穿那袍子,有些法术便使不出来。”他又伸手变出衣服,递上来:“这么多年,我早已油尽灯枯。此番过后,更是命不久矣。这衣服我赠给你,望你勤加修炼,莫让蓝玉走上歧途。”
我瞪大了眼睛,和蓝玉有什么关系?
似是看出我的疑惑,他又说道:“此袍乃是原是凌浣花的花瓣织成,凌浣花极难存活,是天帝亲手植于灵台,用灵力浇灌才仅得一朵。”说着,他长叹了一口气,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原就没想瞒你。下界族类飞升后,原本都只能从最低的仙阶做起,但天资高者,也会有上仙收做徒弟,继承衣钵。我与战神陆商,蓝玉,都是天帝的徒弟。战神司战,我学阵法,蓝玉天资最好,故而涉猎甚广。
天界并不是不许神仙动情,而是上仙们自打飞升,自然去除人性。故而不用明令禁止,上仙们自然能放下。只是蓝玉和泠月实在不同,刚开始天帝本以为时间长了总能淡忘,可是泠月虽远在月宫,可是却时时累的蓝玉挂念。时间久了,天帝怕累及蓝玉,自然起了旁的心思。”
我紧紧攥住帕子,“所以确实是像绘茗所说,天界仙人合谋,战神在战前故意杀了泠月是吗?”
“虽然我没有亲历,但我敢保证,泠月的死因绝不是如此。天帝虽不喜泠月,可她终究是在籍的女仙,况且身为仙家,怎可能会任意妄为?”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泠月为何而死?蓝玉又为何会堕魔?”
恒远君伸手取出一个卷轴递给我,说道:“当时陆商重伤不治,危在旦夕,但却仍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收集了泠月的魂魄交给我,我费尽心机才得以让你转世,所以害泠月的人绝不是他。后来天帝发现蓝玉似要堕魔,便耗费法力压制魔气,又费尽心思制作了这凌浣袍。”他顿了顿,望着泪流满面的我,接着郑重其事地说道:“想要压制魔气阻止蓝玉堕魔,最紧要的便是让他自己释怀。但是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设法压制。这卷轴中是我自创的阵法,可以压制魔气,只是,”他想了想,还是说道:“这阵法极耗法术,我用过六次,千年法术便已消耗殆尽。我准备就此踏入轮回,剩下的,就看你了。救不救蓝玉,全在你一念之间。”
我一时语塞,只是茫然地盯着手中的卷轴。
“陆商战死,我也即将烟消云散,蓝玉日夜受魔气折磨,生不如死。不想我们师兄弟三人,竟是如此下场。
霜儿,我说这些,并不是非要你救他,但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但是无论如何,望你珍重自己,莫负了我和陆商。”
不知为何,我的眼泪还是不停地落下,也没注意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擦擦眼泪,喊来公公,问道:“冯止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