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是怪我喽？”
蓝玉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对我而言，你是束缚，却也是救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甘之如饴。”
白霜的心没来由地跳漏了一拍，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不是说，无论是谁，都算不到未来吗？”
蓝玉坐下，一边斟茶一边散漫地说道：“是算不到，但是我能想到。”他又喝了一口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魔气已蔓延至整个王宫，恐怕此时难以善了了。”
白霜很是诧异：“如此行事，魔族肯定是知情的，他们不是从不插手他族事务吗？”
蓝玉抬头看她：“若你是魔族，你甘心吗？”
白霜一愣，是啊，从第一大族，被赶至阴暗的海底，日渐衰落，寿命又短，怎么可能甘心。他忽然想到海楼，说不定，那楼也和魔族有关。
蓝玉见她不说话，又继续说道：“魔族最善蛊惑人心，用世间的恶念滋养自己。只是这些年他们偏安一隅，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足为患，无人重视罢了。但是我这些年发现他们的势力早已渗透三界，恐怕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说的‘大事’？”
蓝玉点头。
“你第一次落在秋落山，也是因为魔族吗？”
“那时我正在追踪一只魔兽，谁知却被它的主人打伤，落在了秋落山。”
白霜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和平了这么些年，忽然有个人告诉她，要打仗了，她的脑子有些懵。
过了半晌，白霜忽然问道：“若真打起来，魔族会赢吗？”
蓝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一定会。
战神身殒，天庭选拔仙官又极其严苛，这些年来擢拔甚少，没什么可用的人了。”
白霜瞪大了眼睛：“若魔界赢了，会有什么后果？”
“魔界表面上俯首称臣，实际上始终没有忘记仇恨。前些年的仙妖大战，多半也是他们的手笔。仙妖两族元气大伤，正中他们下怀。若他们有一日铲平仙界，魔族倾巢而出，魔兽肆虐，魔气纵横，恐怕整个世界都会变成炼狱。”
白霜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不对，如今仙妖大战已过去五百年，魔族为什么没有动手？
“他们在等什么？”
蓝玉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可能是一个时机，亦或是什么宝物。可无论是什么，一旦发生，便都难以挽回。”
白霜看着心力交瘁的蓝玉，止不住地心疼。
他拖着这样的身体那么努力地奔走，只是为了挽回那样一个注定没有什么希望的结果。白霜第一次对于“神仙”这个词有了深刻的理解。什么“苍生”，“大爱”这样的词语太空泛，相比起来，都不如蓝玉这张惨败的脸来得有说服力。
白霜心软的一塌糊涂：“阿玉，若真有那一日，我一定与你并肩而战！”
蓝玉的神情忽然恍惚了一下：“若真有那一日，我一定护你周全。”
白霜心里很是开心，可是她知道，真到了那一日，三界倾覆，哪里还有可保周全的地方？
忽然，一阵响动传来，接着便有人大喊：“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