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以我的聪明才智,应该去考文状元啊,考武状元实在是太屈才了!”
张鹤龄咧嘴笑着,十分惋惜。
“公子这招欲擒故纵,用的着实不错。”戚景通十分感慨,眼前的这家伙很聪明,想法也很多,习武的天赋也有,要是好好学好好练,肯定是文武兼修。
但是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太懒了!
“对付这群文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张鹤龄很开心,直接坐在了草席上,干脆就不走了,一直等待着李东阳。
等了约两个时辰,李东阳才来,他显然已经知道了翰林院发生的事情,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张鹤龄,笑道:“没想到,张公子真是好手段。”
“嗐,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也就对付点阿猫阿狗。”
张鹤龄随意摆摆手,与李东阳面向而坐,说道:“李大人啊,你才是总编官,编纂实录这件事,就应该你挑起重担。”
“至于我啊,就负责给你们倒倒茶,唠唠嗑。”
李东阳苦笑道:“张公子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里事务繁忙,哪有时间编纂实录呢?这件事,就全都交给你了!”
张鹤龄顿时急了,拉着他的手,大声道:“你是总编官,你不干谁干?你要是一甩袖子,那我也撂挑子了,不就是个实录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东阳叹了口气,认真道:“张公子,莫要小瞧这本实录。”
“这是对成化一朝的总结,里面涉及大小人物数百个,这些都是做了一辈子的事情,有好有坏,或许有的人只有寥寥几笔,但却是对他们一辈子的认可。”
“写史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以史为鉴,总结前朝的经验,规避前朝的错误……就像那汉朝的司马迁,宁愿受到宫刑,也要把史书记载完整。”
“千百年后,后世的人看咱们,就只能通过史书了!”
“既然如此重要,那就更应该你来做了!”张鹤龄当即道。
李东阳严肃的说道:“张公子,你乃外戚,从未在翰林院当过值,陛下却突然委托您担任编修,这是因为什么呢?”
“不是因为刘吉的举荐吗?”
“这只是原因之一,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你的才能不逊于我,比庙堂诸公更有主见,此事如果交给你来做,必然能事半功倍。”
“可我不懂啊,这件事还是得让你……”
李东阳急忙摇头,叹道:“张公子啊,你真是糊涂啊,我虽然是总编官,但也是为了辅佐你,为了给你保驾护航的,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不懂,可以安排别人啊!就像刚才那样,你三言两语就让那些庶吉士,乖乖的答应编纂实录了……说实在的,短时间内,我是想不出来这样的好办法。”
李东阳一通彩虹屁,彻底让张鹤龄迷失了方向。
他咧开嘴,忍不住笑道:“李公啊,编纂实录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李东阳沉思了片刻,随即道:“庶吉士考察民情后,你负责上报整理,然后剔除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实录的初定就完成了,但是要先交给内阁审阅。”
“内阁审阅完成后,再交给陛下,陛下提出意见,实录再次进行校正更改。这个工作,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用五十多个庶吉士,上千个官署的学生吧。”
张鹤龄的脸色逐渐变得僵硬,冷静了下来,急忙道:“我现在就向陛下请辞,这件事我干不来!”
李东阳并没有生气,捋着胡须,淡淡道:“在我心中,张公子一向勇挑重担,几个月前,张公子亲自面见陛下,言明制盐的道理,当初的勇气去哪了呢?”
“我干不来……”
“没有做,怎么知道自已做不到呢?你不去试试,就不知道自已的潜力有多大。在这件事情上,陛下信得过你,刘吉信得过你,我也信得过你啊!”
李东阳循循善诱,声音中仿佛有一种魔力,大手一挥道:“张公子尽管去干,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你就放心吧,我是你最大的后盾!”
张鹤龄皱眉,旋即拿出一张纸,说道:“既然如此,李公啊,要不把这三个人调到岭南,让他们去考察那里的风土人情吧?”
李东阳看了一眼纸,上面写着三个人名,是翰林院的庶吉士,这三人他都认识。
“为什么要把他们远调?”
“哦,刚才我来的时候,听到了他们三个骂我。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所以还请李公出手,把他们调到岭南,这也是为了编纂实录啊!”
李东阳顿时一愣,这张鹤龄报仇,还真是不过夜啊。
随即眯起了眼,他不愧是老牌政治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点头答应道:“好,明天我下令,让他们去岭南考察,这样行了吧。”
“当然可以!”
张鹤龄咧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