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他打算做什么事情,别人根本就拦不住。
这天清晨,王守仁就到了张府。
门口侍卫警惕的看着他,这厮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啊。
“你来干什么的?”
王守仁很直接,开口道:“我来找张鹤龄!”
临了又补了一句:“我是王华的儿子,来找张鹤龄说一些事情!”
侍卫这才进门通报,此时张鹤龄刚起床,正打着哈欠,听到侍卫来报,顿时一惊!
这是大明最牛逼的家伙,此时来拜见自已,必然是要探讨哲学知识……
其实,张鹤龄对心学了解不多,只是知道了一个大概。而他本人却对王守仁十分钦佩,要是恭恭敬敬的去迎接王守仁,未免太跌份了,也不符合自已的人设。
毕竟此时的王守仁,还只是幼年时期,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个行为怪异的家伙。
这时代的讲学,越是摆谱,别人就越会觉得牛逼。
想到此,张鹤龄心神大定,翻身又躺在了床上,开口道:“去将王守仁请进来!”
李忠匆匆而去。
没一会儿,王守仁就进了偏堂,看到窗内张鹤龄正在呼呼大睡,认真询问道:“如今已经是辰时,张公子还没有起床吗?”
“一般到了中午,我家大少爷才起床。”
李忠随便应付了一句,便去喊醒躺在床上的张鹤龄。
张鹤龄背对着王守仁伸了个懒腰,挺着雄壮的身躯高声道: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偏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王守仁满脑袋黑线,别人常说自已是怪人,没想到今日一见张鹤龄,发现对方比自已还怪,大清早的念什么三国啊,学人家诸葛亮干什么?
吟罢,张鹤龄询问李忠道:“似乎有宾客造访,来者何人呐!”
李忠一愣,不解的问道:“公子,刚才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怎么现在就忘了?”
见状,王守仁直接高声道:“学生王守仁,特来拜见张公子!”
学生两个字,是谦称,也就是来请教的意思。
毕竟,真正的大师,永远怀着一颗学徒的心。
张鹤龄懒洋洋的站起身,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把蒲扇,摇晃着,懒洋洋的说道:“不知守仁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如若不弃,在下愿闻公子之志。”
王守仁见张鹤龄身高九尺,身材壮硕,身披大氅,飘飘然有大熊之样。此时手里的蒲扇摇个不停,像极了矫揉造作的庄稼汉。
但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王守仁恭敬的说道:“久仰先生大名,特来请教!”
张鹤龄叹道:“我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学识浅薄,又有什么可以指教的?”
“先生的那三句话,使我茅塞顿开,但是过于愚钝,心中仍有疑虑,还请先生不嫌弃我愚钝,聆听教诲!”
张鹤龄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大声道:“大丈夫经世报国,岂能空老于这闹市之中,我想听听你的志向!”
王守仁叹了口气,低下了头,说道:“世人常说,存天理,灭人欲,格物穷理,方知事物的规律变化。可我从十五岁开始,就想要把这些道理悟透,天资愚钝,现在仍一无所获!”
张鹤龄暗自咂舌,这他么是什么神童啊,十五岁的年龄,有的人九年义务教育还没上完,有的就已经开始研究哲学了。
张鹤龄于是说道:“有时候路走反了,花费再多的力气,也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