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怕什么呢?你咋就不敢和张鹤龄干一架呢?”
“您可是英国公啊,掌管着五军都督府,那张鹤龄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您为何屈尊向他道歉呢?”
“噤声!”
张懋看着张铭,严肃的说道:“你觉得我懦弱无能?”
张铭不满的说道:“满朝上下,哪个人不知道您的性格?您身为国公,谁能拿你怎么样呢?就算张鹤龄是皇帝的小舅子,地位也远远比不上您啊!”
“呵,你只看到了第一层,以为我在第五层,其实我在第六层。”
张懋耐着性子解释:“如今朝廷重文轻武,咱们这些勋贵看似地位尊崇,其实被排除了朝廷六部事项,咱们是可以参加祭祀、下聘、受封这些仪式,可朝廷重大事务呢?咱们有资格讨论吗?”
“问题不是出在您身上吗?您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还巴结那些文官……他们都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闻言,张懋俨然发了火,厉色看着张铭,骂道:“是我的过错吗?还不是勋贵子弟不争气,这么多年了,可曾有一个有统帅本事的?”
“土木堡一战,死的死,残的残,你爷爷也为国尽忠了。我十岁当了英国公,每日诚惶诚恐,这么多年可曾有一日懈怠?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勋贵的荣耀。”
张铭软了下来,提醒道:“可朝中那些人轻视您……”
“轻视就轻视吧,如今的陛下,非常信任朝中的文臣们,我能怎么办?而张鹤龄虽然是个外戚,但是好歹有些本事,又得到陛下的喜爱,何故招惹他呢?”
“张鹤龄?张鹤龄能有什么本事?”
“莫要小瞧他,如果一对一单挑,你能打得过他吗?我还听说,朝廷欲要改制盐业,这也是张鹤龄的主意。”
“不会吧?”
“你总是狂妄自大,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陛下仁慈,而蒙古又重新占领了河套,屡次掠边,若是与蒙古开战,有哪个勋贵能站出来统兵?难道还指望文臣执帅吗?那咱们勋贵的脸面都丢尽了!”
“张鹤龄则不同,陛下信任他,以后有执掌兵权的机会!回头找悦真说和说和,能与张鹤龄结亲,勋贵与外戚的势力都会大大增强,其实很不错。”
张鹤龄回到府邸,王华已经得知了事情经过,他担忧的问道:“公子啊,没出什么事吧?”
张鹤龄不在意的摆摆手道:“嗐,能有啥事?我见到了英国公,他夸我聪慧,帮他教训了儿子,奖励我还来不及呢。”
王华点头道:“嗯,这就好,咱们读书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宁心静气,不被外界所打扰,用心学习,终有一日学有所成!”
“对对对,我最能沉下心了!”
“好,公子,那咱们开始讲课……”
王华翻开书,正打算讲课时,家仆李忠急匆匆的进来,大声道:“公子,王朗出狱了,他说打算来拜访您。”
“好嘞,我知道了!”张鹤龄赶紧合上书,看向王华道:“老师啊,今天的课就先讲到这里吧,我受益匪浅,现在去找一趟王朗。”
王华一愣,今天的课还没讲呢。
“您放心好了,等明天,我肯定好好听课。”
张鹤龄不由分说,急忙走出了门。
李忠看着手足无措的王华,热心解释道:“王朗是咱张府的邻居,他也是个勋贵,平日里经常被公子劫掠。久而久之,两家倒是结下了情谊。”
王华叹口气,这王朗不会是个受虐狂吧?
因为抢劫,所以结下了情谊,这种事情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这位张公子的性子到底有多恶劣啊,打人抢劫什么都干。